穆長行的生日宴,從白天熱鬧到了晚上,送走最后一批客人,謝扶光先回了東君樓。
客人們送的賀禮都已經(jīng)整理成冊,堆成小山一樣放在庫房里。
仲夏把禮單拿給她過目,厚厚的一本,趕得上她和穆野婚禮收的賀禮了。
可見如今穆野的地位,要比老帥在時高了許多,一個孩子的百日宴,都能收這么多東西。
謝扶光從頭翻到尾,看到了一個久違的名字。
“沈知章……”她問仲夏:“他今天來了嗎?”
她怎么沒印象?
仲夏輕哼:“他一個軍需處的邊緣人物,夠得著咱們督軍府的門檻嗎,是托人帶的,一把小金鎖,不是啥值錢東西。”
她至今提起沈知章,還會替謝扶光不忿。
謝扶光都把這人給忘了,她換了芯,對沈知章原本就沒有感情,不會刻意去關(guān)注他,也不會有人不長眼的在她跟前提,她太久沒聽說過他了。
“我還以為他不在江城了?!敝x扶光道。
“誰不在江城了?”穆野裹著一身酒氣進來,人一歪就歪到了她身邊。
謝扶光放下禮冊扶他,叫傭人把醒酒湯端來。
仲夏給他脫了軍靴,拿了拖鞋和濕毛巾。
謝扶光接了毛巾給他擦臉擦手。
穆野歪著,靠在謝扶光懷里,理直氣壯的享受夫人的照顧,醉眼朦朧的看著她傻笑。
謝扶光笑他:“你也三個月嗎?”
穆野唔了聲:“我比兒子大點,三歲吧?!?
謝扶光噗的笑出來:“兒子也就是不會說話,不然定要嘲笑你?!?
“笑唄?!蹦乱罢Z氣寵溺:“他是我兒子,我許他隨便笑?!?
換個人肯定不行。
謝扶光扯他的臉:“你要不要這么慣他啊?!?
穆野:“就他一個,不慣他慣誰?!?
又道:“你別管,我就要慣著他,以后我們家就走慈父嚴母的路子,你負責打,我負責護。”
謝扶光稀奇的不行:“我還以為任何人都不能打呢?!?
“只有你?!蹦乱皬娬{(diào):“除了你,誰也不行,我也不行。”
謝扶光笑了:“我何德何能,還有這份殊榮?!?
穆野:“你懷他生他,千辛萬苦,除了你,誰都沒資格打他?!?
謝扶光心虛,畢竟她從懷到生,也沒咋地辛苦。
“要不還是你打吧,你也挺辛苦的。”
畢竟當初出力的是你,我是享受的那個。
穆野:“我舍不得?!?
他想起兒子的小模樣就不自覺的柔軟:“他一沖我笑,我恨不得把命給他,你讓我打他,簡直是對我上酷刑?!?
謝扶光翻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合著你舍不得,我就舍得了,我是后媽啊。
她推了他一下:“去,這么喜歡你兒子,躺你兒子懷里去?!?
穆野沒動,還舉起胳膊,反扣住她的后頸,將她的頭壓下來,仰頭親了一口:“別吃醋,我還是最愛你,兒子排你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