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著的心終于死了。
已經(jīng)遲到,不用再擔(dān)心。
早知道這樣,就不該急急忙忙出門,還每個信號燈都等得焦急。
何必呢。
——就應(yīng)該多睡幾分鐘。
白蘭蘭如是想著。
她完全不像是一個已經(jīng)遲到的人。
悠閑,輕松。
還對著后視鏡悠哉悠哉地補起了口紅,整理一下衣服領(lǐng)子。
這就是她特有的松弛感。
……其實說白了就是純粹擺爛。
遲到了。
她不會反思下次要提前幾分鐘起床,而是會想,反正都要遲到,不如多睡幾分鐘。
整理一番后,從車上下來。
“又要被小娟說了。”
她小聲嘀咕,往停車場外走。
每次遲到,她都要按照流程去和趙娟報道,然后被對方說幾句。
她是會因為被這些關(guān)心自己的人罵過而渾身舒暢。
但老是因為同一件事被罵,還是會不好意思。
搞得她像是故意找罵一樣。
她才不是故意。
但大早上就要上班,實在違反生物本能。
這很不合理。
上班本身就很反人類。
……不管有沒有科學(xué)依據(jù)。
白蘭蘭在心里就是這樣堅定的認(rèn)為。
抱怨那些也沒用。
還是想想一會兒要面對什么。
“不光是小娟,還有陳友……”
白蘭蘭不好意思的同時,想到要挨兩頓罵。
爽得……難過得嘴角都忍不住上揚。
特別是陳友,也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會教訓(xùn)人。
有幾次還真的被他給罵難受了。
那是一種被精準(zhǔn)罵到痛處,讓自己清晰認(rèn)識到錯誤的難受。
為自己犯了錯而感到難受。
難受過后,就是慶幸有人關(guān)心在乎自己,在自己犯大錯前指出錯誤的幸福感。
真的很爽。
光是想想。
白蘭蘭都有些等不及,加快了步伐。
突然想起。
陳友請假了。
步伐稍微放慢。
心里有一丟丟小失落。
可惜。
……兩頓罵變一頓罵。
都說由奢入儉難。
一點都沒錯。
自從被陳友罵過后。
白蘭蘭感覺單靠趙娟的罵已經(jīng)不能讓自己達到那種靈魂都通暢的感覺了。
陳友不請假的時候還不覺得。
這一請假,少了一頓罵,這種缺失的感覺一下子就明顯了起來。
話說。
這還是陳友第一次請假。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難。
總公司那邊吩咐要多照顧他。
身為他的直接上司。
該照顧還是要多照顧。
東想西想。
在白蘭蘭走進公司的同時,一輛熟悉的車從公司面前經(jīng)過,進入停車場。
車子在停車位上停穩(wěn)。
陳友看了眼時間。
這個白蘭蘭,又遲到。
剛剛路過公司門口,看到她還慢悠悠的進公司,一點都不著急。
真不知道該怎么說她才會聽。
他其實也不想說白蘭蘭。
但是身為朋友。
看到對方犯錯了,不力求能改正,但一定要說兩句,不能任其錯而不自知。
這也算是盡到朋友的責(zé)任。
思緒小插曲。
還是眼前的事要緊。
解開完全帶。
陳友帶著宋語微下車。
從停車場出來。
越是接近錄音棚,宋語微就越是六神無主。
一句話也不說。
和她說話,她都會愣神沒聽到。
陳友干脆牽起她的小手。
冰冷得有些不正常。
宋語微短暫回過神來,看了眼周遭。
她把手從陳友的掌心抽出來。
“不要牽了,要是被別人看到,對你不好?!?
陳友:“你是我女朋友?!?
說著,又牽起她的手。
宋語微:“可是在別人眼里,我真的很怪,他們會說你的?!?
盡管陳友和她說了很多遍。
但實際到了錄音棚,她心里的各種顧忌還是沒辦法放下。
道理都懂,但事情真正發(fā)生的時候,做出的行為又會是另一樣。
她的眼神近乎哀求。
求陳友不要和她靠太近,要適當(dāng)保持距離。
陳友心疼的同時又有點生氣。
但一會就要試音了,也不好說她。
“行?!标愑岩膊辉賵?zhí)意要牽她。
兩人并肩前行。
在進入錄音棚前,陳友對她說:“害怕了就靠近我,不舒服就說。”
每次要共同面對什么事的時候,他總會這么囑咐她。
“恩,我知道了?!?
宋語微應(yīng)下。
回過視線,看向錄音棚的正門。
雖然陳友說過錄音棚就在公司旁邊。
但沒想到會這么近。
此時錄音棚里。
錄音室。
李芙拿著臺詞本,反復(fù)看一會兒要進行配音的臺詞。
旁邊幾位同為配音演員的小伙伴們,在討論著要怎么更好的處理角色臺詞。
大家都在以各自的形式投入到這一天的工作中。
這時。
鄭導(dǎo)進來。
集合大家,指導(dǎo)幾句,安排工作。
李芙站在其中,認(rèn)真聽講。
鄭導(dǎo)的小助手夏慕源,那個麻花辮圓框眼睛,很勤快的女生。
她還是像往常一樣。
及時把一些工作文件拿來給鄭導(dǎo)。
在她轉(zhuǎn)身要離開的時候。
鄭導(dǎo)叫住她,“小源,一會兒陳助理到了你來告訴我一聲?!?
“誒,好?!?
陳友要來?
李芙立即提取到關(guān)鍵詞。
好幾天沒見了。
說出來有些害羞。
她對陳友的名字很敏感。
哪怕是鄭導(dǎo)和小助手隨口交流,她也能精準(zhǔn)捕獲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小源走后,鄭導(dǎo)結(jié)束剩下的安排。
“沒問題的話,大家就開始工作?!彼愿赖馈?
在其他配音演員說準(zhǔn)備好了的時候。
李芙:“鄭導(dǎo),我想去趟洗手間?!?
得到批準(zhǔn),她匆匆離開錄音室。
聽說陳友要來。
她得去補個妝。
不知道今天這身衣服合不合適見他。
不知道這個口紅色號他會不會喜歡。
不知道……他是否也會像自己想見他一樣,想見自己。
陳友。
我們真的好久沒見了。
雖然才幾天。
但真的好久。
我。
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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