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記不清了,過于久遠。
不過有一件事還印象挺深的,就是這女人和丈夫是一個姓。
記得是姓……
陳友在腦海里搜尋一圈,笑著回應:“張阿姨好?!?
“還記得?。 ?
張阿姨激動道:“友記憶力好啊,當年就你和我姑娘,年年都是老師表揚的三好生。
“聽說你高考還考去了北瑜大學,本碩連讀,真了不起。
“我家那姑娘就不出息,一本都沒考上,不過好在工作還可以……”
說到這里她頓了一下,眼珠子咕嚕一轉(zhuǎn)。
“唉,我聽你媽說你回南慶這邊工作啦?現(xiàn)在工資怎么樣?”
陳友面對出試探的張阿姨,余光瞧見肖慧蘭女士暗暗使眼色。
他笑著客氣回答:“恩,我這星期才剛回的南慶,剛畢業(yè)嘛,就五千多點。”
張阿姨緊繃的肩膀瞬間放松,笑逐顏開,忙道:
“不錯,很不錯啦,我姑娘本科畢業(yè),都工作了兩年,也才七千多八千不到。
“現(xiàn)在年輕人都不容易,工作壓力大。
“你看她吧,掙的錢也剛好夠養(yǎng)活自己,還非給我買手機,我都說不要,光知道浪費錢!”
陳友哪能不知道她想表達什么,順著她的心意,說點她喜歡聽的。
他和氣道:“話不能這么說,這是一片心意,孝順嘛。”
肖慧蘭女士趕緊附和,“對對對,兒女一片心意,你真是享福啦!”
張阿姨聞更是喜上眉梢。
之后兩人就開啟了相互夸夸模式。
片刻后,母子倆跟張阿姨在街邊揮別。
站路邊等紅燈。
肖慧蘭女士:“你居然還記得張阿姨?!?
陳友看著左右來車,“只是有點印象?!?
過了馬路,母子倆并排走。
“要不要我?guī)湍闾狳c?”
“不用,也沒多重?!?
肖慧蘭女士:“她說的話你別往心里去,她一直都是這樣?!?
她看了眼身側(cè)提菜的兒子,撇嘴道:
“你在北瑜工作,買了車和房的事我和你爸都沒往外說,不然也輪不到她顯擺?!?
肖慧蘭女士當然清楚這個菜市場老朋友的小心思,所以她才不敢把兒子在北瑜那邊的收入往外說。
怕太刺激周圍人。
看了眼試圖安慰自己的老媽。
陳友:“沒事,我也不在意。
“她不就是想用別人的不幸來佐證自己的幸福嗎?如果真的幸福,哪需要證明。
“大家都喜歡聽點別人的不幸,例如讀了好幾年的書,進社會后找不到工作,混得也不好之類的……”
他搖頭笑笑,自嘲道:“而且我現(xiàn)在工資確實就五千多。”
“行了,”肖慧蘭打斷兒子,“多少錢無所謂,媽養(yǎng)得活你。”
陳友皮一下,“那好啊,明天我就辭職躺家里?!?
肖慧蘭女士:“嚯,敢情我給你養(yǎng)老是吧?”
陳友:“你說養(yǎng)我的?!?
肖慧蘭女士:“那也不能躺在家里啊,你得做飯,刷碗,洗衣服……”
陳友:“那我還是繼續(xù)上班吧。”
當然都是開玩笑,他只是懶得跟人爭強好勝罷了。
沒必要非得嘴上說贏,如果退一步,自己沒損失還能讓對面閉嘴。
他不介意多退幾步。
這就是退讓的藝術(shù)。
母子倆聊了一會兒。
肖慧蘭女士也不多問工資的事。
家里確實不是那種全家人都靠兒子活著的情況,二老也都有不錯的工作。
不是很在意。
回到家。
肖慧蘭女士在廚房處理今早買的菜,安排陳友去剝蒜。
等著水燒開的功夫,她看向蹲在垃圾桶旁認真剝蒜的兒子。
有些感慨。
兒子真的長大了,會給別人留面子,懂得圓滑地處理事情。
不像小時候牙尖嘴利,面對別人的暗諷,遇到任何事都是一根腦筋,只知道反唇相譏,處處彰顯好辯者的天性。
剛才菜市場的時候她各種使眼色。
真擔心兒子和那個碎嘴子爭辯起來,到時候弄得誰都下不來臺,場面尷尬。
想想也是,十幾歲的時候心智不成熟,反唇相譏也正常,可二十多歲還針鋒相對那就過于幼稚了。
正常來說也該長大了,只是自己把他當成了小孩子。
肖慧蘭女士在腦海里自圓其說,把兒子的處事能力視為正常。
實際上,同齡人沒幾個能有她兒子這個水平。
而且她兒子所展露出來的,也只是冰山一角。
如果陳友想,他甚至可以根據(jù)想達成的目的,制定更好的方法。
只是……沒必要。
生活嘛,把自己日子過明白就行。
——
——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