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談合同,應酬,醉得一塌糊涂。
早上起來。
陳友腦仁脹疼。
還好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
老媽和老爸正在鼓搗豆?jié){機。
聽到他從臥室出來。
肖慧蘭女士望了他一眼,絮絮叨叨:
“怎么醒這么早?今天應該休息的吧?”
“昨晚醉成那個樣子,喝不了就裝醉不行嗎?愣頭愣腦喝那么多。
“也不知道你那些個領導是干什么……”
老媽各種指責。
陳友正要解釋,不等他說話,老媽話題一收,讓他去喝點熱水,問他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
指責永遠都是次要的,關心才是重點。
真正心里有彼此的人總是這樣。
愛到極致,比起噓寒問暖,可能指責要更接近關系內(nèi)核的表達。
父母的愛。
陳友會心一笑,心里知道就行。
他誒誒誒,是是是地服從著家里最高領導的指示。
早餐喝豆?jié){還有老媽煮的醒酒粥。
估計是考慮到他宿醉,老媽出門買菜沒讓他跟去當苦力,而是叫了老爸一起。
陳友獨自在家,靠在沙發(fā)上,聽著電視。
休息為主。
這時。
微信消息彈屏亮起。
陳友拿起來看。
是宋語微的日常匯報:「我要出去找工作了,你酒醉好些了嗎?」
模模糊糊有些印象。
昨晚大半夜,醉得難受還失眠,好像發(fā)神經(jīng)給她打了電話。
也不記得說了些什么。
醉醉語也沒什么值得回想。
說起來。
從昨天早上見過一面后就沒見她了。
天天見的人突然見不到面,還怪想念的。
陳友看著消息,想了想。
打字問她:「要不別去找工作了,今天陪我一天好不好?」
他比誰都要清楚,宋語微從來不會拒絕他的任何提議。
雖然知道是多此一舉的詢問,但還是要尊重對方意愿。
不能霸道無禮。
總得問一問。
果然,消息才發(fā)出去沒一會兒,對方就給予了肯定的答復。
陳友說現(xiàn)在去找她。
拿上車鑰匙,換鞋出門。
路上給老媽發(fā)消息,說去找女朋友吃飯,不回來吃,不用等他。
開車來到出租樓。
還是老樣子。
才上到走廊,宋語微就滿懷欣喜地提前為他開門。
“你來啦?!?
說實話,她這個樣子有些傻。
“吃早點了沒?給你帶了兩個包子?!?
來到屋內(nèi)。
陳友關上門的同時,將包子遞給她。
這段時間她在找工作,陳友每早去上班,路過出租屋的時候都會給她帶早餐。
就和以前送她去上班的時候一樣。
宋語微一開始還說不用,太麻煩他了。
然后因為過于客氣,被他罵了一頓。
罵完就老實了許多。
之后陳友再給她帶什么吃的,她都不敢再說類似的話。
取代了“不用,太麻煩你了”的是——
“辛苦你了,給我?guī)С缘?。”宋語微接過包子。
“但我早上煮了點面條吃,現(xiàn)在不餓。”
“沒事兒,等午飯時候熱熱再吃?!?
“恩?!?
將陳友帶來的早餐放在折疊桌上。
宋語微回過身來,少見的皺著眉。
她語氣帶著些指責的意味:
“你昨晚打電話的時候突然就不說話了,我好擔心,你喝那么多,是不是領導故意的……”
領導再次無端背鍋。
與此同時,某間公寓里,剛宿醉醒來,賴在床上無精打采的白蘭蘭又打了一個噴嚏。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這是今早打的第二個噴嚏……
回到這邊。
陳友也是稀奇,少見的指責語氣。
以前學生時期倒是聽到不少,可自從宋語微變成這個樣子后就沒再聽到過了。
稀奇又親切。
陳友為白蘭蘭平反:“不是領導灌酒,就是正常應酬,我自己喝得多了些?!?
宋語微眉頭稍微松開些,怨責變成擔憂:“那你也少喝一點呀,我真的有點害怕?!?
“害怕?”
“恩,喝酒出事的案例很多,我怕你會出事?!?
宋語微咕噥著說完,可能是覺得不吉利,自己呸呸了兩下。
陳友覺得她很好玩。
“現(xiàn)在還難受嗎?”宋語微看著他關心道。
陳友:“還好?!?
當面聽到這樣的答復,宋語微懸著的心也放下了。
“對了,今天怎么想起要來找我呀?”宋語微好奇道。
陳友理所當然:“想你了唄?!?
過于直接。
宋語微小臉有些紅,移開視線。
什么想不想的。
電話里說這些話還好,當面說還是會有點害羞。
“害羞了?”
陳友發(fā)現(xiàn)了好玩的東西,夠著臉,故意去看她撇開的眼睛。
他不這樣還好。
現(xiàn)在這樣當面被說破,宋語微耳根子發(fā)燙,低下頭,不想被他看到臉紅。
“都老夫老妻了,不至于,抱一下抱一下。”
說著,陳友拉她一把,將她攬在懷里抱了抱。
然后低頭在她耳邊說了句:“你臉紅的時候真可愛。”
本來害羞難為情的情緒都要緩解了,這下子倒好,耳朵尖尖都紅了。
真是的,大早上來就說些這種話。
雖然愛聽,但……還是晚上說會更好些。
見面的小插曲過后,大清早,兩人也沒什么事。
陳友宿醉之后腦袋昏沉的情況沒緩解多少,不想出去玩。
就這樣坐著簡單聊聊天。
兩人坐在床邊。
準確的說是宋語微坐著,而陳友則向后靠在她疊好的被子上。
宋語微見他閉眼的樣子。
雖然他嘴上說還好,但不難想,肯定還是很難受。
心疼。
宋語微:“下次少喝一點嘛。”
陳友隨口答應。
然后想到什么聊什么。
“昨晚大半夜給你打電話,吵到你休息了吧?對不起?!?
“沒有吵到我休息。”
一聽到他道歉,宋語微心里就不舒服,“你不要這樣說。”
說起這個。
宋語微心有余悸地聊道:“你大晚上給我打電話,我還以為出什么事了,有點嚇到我。”
陳友聽著她后怕的語氣,輕輕笑了聲:
“能有什么事,就是晚上失眠了想聽聽你的聲音。”
他一直都很喜歡宋語微的聲音。
從初中成為同桌時候就開始的了。
那時候宋語微擔任課代表,每次她帶讀課文,他都會仔細去聽。
昨晚睡覺時候,陳友還夢到了初中時候。
那時宋語微買了本詩歌集。
陳友笑她三分鐘熱度,說沒幾天就要吃灰了,不如吃頓好的劃算。
她就賭氣似的每天都要念給他聽。
不光是每天晚上在qq里給他念一段。
在校時候,午間休息也要念給他聽。
而那個時候的陳友嘛。
小男生一個。
心里雖然很喜歡聽她念,但嘴上還是搞怪地說著:
“別念了宋師傅,你念得我好想睡覺,都聽困了?!?
然后故意打哈欠,趴在桌上假裝睡著。
宋語微也不在乎他怎么搞怪,執(zhí)意要念,證明自己不是三分鐘熱度。
午間休息的教室里,只有兩人。
靠窗位置。
陳友趴在課桌上,枕著手臂,側(cè)著腦袋。
假裝睡覺,實則是在偷偷看她。
靜靜地聽她念。
記得那時風總是很大。
窗簾會被風嘩地一下吹開。
記憶中已經(jīng)泛舊了的日光鋪滿課桌,讓他瞇起眼。
像是發(fā)舊泛黃的老照片,看不清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