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蘭咬緊牙關(guān),一字一頓,那胸中的怒火幾乎要從眼睛中噴射出來。
心中,恨意滔天。
對她而,這世上再大的仇,再大的怨,也抵不過殺父之恨!
今日若不能取這姓林的小子的頭顱為父親祭奠,父親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寧,自己也將一輩子良心難安?。?
原來如此!
林默這下才知道這女人的身份,忍不住笑了兩聲。
仿佛,是遇了什么樂事。
“姓林的,你笑什么?!”可見到林默發(fā)笑,更讓穆蘭心中怒火噴涌。
這個殺父仇人,他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豈有此理……他真該死??!
只聽林默氣定神閑道:“想不到,穆托居然是你的父親。我本以為上次已經(jīng)把城內(nèi)的老鼠都抓了個干凈,想不到還有漏網(wǎng)之魚?”
“你!!”
穆蘭頓時大怒。
她憤怒的死死瞪著林默,恨不得要撲過去把他給活吃了。
可林默卻無視她那幾乎要?dú)⑷说哪抗猓抗夥炊谒切愿胸S腴的身材之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這叫穆蘭的女人,倒是典型的北蠻州女子長相。
比起南牧州的女人,她的膚色明顯要有些偏黑,可五官卻更加立體,身材看上去也更加結(jié)實(shí)有力。
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力量感和一種野性之美。
雖說她是個北蠻州派來的細(xì)作探子,可有一說一,這等長相,也的確算得上是個美女。
在將這穆蘭打量了一番后,林默微微一笑,再度悠悠開口:“美女,你既然知道我的實(shí)力,為何又要趕來報仇?”
“我要是你,一定找個沒人的地方藏起來。”
“好好活著,不好嗎?”
即使面對眼前這兩位對自己恨之入骨的復(fù)仇者,林默臉上卻也不見絲毫的慌亂。
因?yàn)樗缇鸵谎劭闯隽诉@主仆二人的實(shí)力。
這個叫穆蘭的女人,似乎剛?cè)腼w天境。
而她身旁的這位老者,眼神更加犀利,氣勢也更加沉穩(wěn),隱隱中還散發(fā)出一股強(qiáng)悍的威壓來。
顯然,他的實(shí)力要在這女人之上,手段也自然更加老辣。
不過……
雖然在江湖上,這兩個人都算得上是難得一見的高手,是修者中的佼佼者,可在林默這種天賦異稟的怪物面前——
什么也不是。
正因如此,林默才感到好奇,這兩個人的膽氣究竟是哪里來的?!
“住口??!”
可誰知,穆蘭卻勃然大怒。
只因林默這番話,和他看向自己時那帶著幾分輕蔑與調(diào)侃的眼神,那高高在上的樣子,更加激發(fā)出了她心中的怒意。
“姓林的。你少說廢話,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穆蘭注定與你勢不兩立!”
“今日,我必取你狗頭??!”
罷。
只見她手腕靈活地一翻,竟猶如變戲法一般從那寬大的袖中赫然拔出了一對彎刀!
那彎刀猶如一輪血月,鋒芒畢露,散發(fā)出致命的寒光。
可穆蘭的雙眼,卻比這刀上的鋒芒還要刺骨,還要冷。
足可見得,她對林默當(dāng)真是恨之入骨!
“轟??!”
而在她身后。
金老也須發(fā)紛飛,渾身爆發(fā)出懾人的殺氣,手中的玄鐵杖也重重地猛杵在地上,砸出一個巨大的窟窿。
一雙銳利的老眼,也死死盯著林默,蓄勢待發(fā)。
仿佛只要穆蘭一聲令下,手段老辣的他便會頃刻間以雷霆之勢閃電出擊!
“啊……”
見到這二人仿佛要?dú)⑷税愕哪抗夂湍且簧砜膳碌纳窔?,安然公主頓時被驚得花容失色。
那一雙顫抖的小手,此刻也仿佛無處安放,只能死死揪住林默的衣角。
仿佛這樣就能求得心理安慰。
“別怕。”
見到安然公主如此害怕,林默卻笑著回頭看了她一眼,將她護(hù)在身后安慰道:“不好意思啊,公主?!?
“這是我的一點(diǎn)私人恩怨,讓你受驚了?!?
“……沒關(guān)系。”
安然公主搖了搖頭,可聲音卻有些發(fā)顫:“但林公子,方才我聽說你是她的殺父仇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安然公主心中,林默是那么的高大。
他是個正人君子,一身正氣,而且境界高深,幾乎已經(jīng)到了無欲無求的地步。
這次多虧了他,自己才能從北蠻州全身而退,可面對這天大的功勞,在父皇想要獎賞林默,甚至許諾他入朝為官時,林默竟然都沒有動心。
她不相信這樣的一位正人君子,會做出什么濫殺無辜之事。
可……
這女子卻口口聲聲揚(yáng)林默是她的殺父仇人。
恐怕,此事必有原因!
聽到這話,林默便下意識想逗逗她,于是故意問道:“莫非公主以為我是個濫殺無辜的惡徒?”
“不是的??!”
這本是一句戲,可安然公主卻信以為真。
她連忙搖了搖頭,希望打消林默的誤會:“林公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相信你是個正人君子。”
“我……我只是想弄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對安然公主那雙清澈又好奇的美眸,林默便把所有的事兒都簡單地告訴了她。
“其實(shí),也沒什么?!?
“說來……公主你還記得之前在冰原上我們遇到的那三個刺客嗎?”
“他們?!”
聽林默突然提起此事,安然公主便立刻回想了起來。
頃刻間,俏臉狂變。
她記得很清楚那三個刺客陰險狠毒,殺伐無情,非但揚(yáng)要?dú)⒘怂腥?,甚至還要取她這位南牧州公主的頭顱。
簡直是惡人中的惡人,兇徒中的兇徒!
可……
她不知林默為何提起那三人,畢竟這兩件事聽起來風(fēng)馬牛不相及。
“我當(dāng)然記得,他們可全都是惡人,但……他們與此事有什么關(guān)系嗎?”安然公主心有余悸地問。
“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
只見林默神秘一笑,告訴安然公主道:“這女人的父親穆托,是北蠻州暗中派到晴天城潛伏的細(xì)作?!?
“他們開了一家三號當(dāng)鋪,并以此為掩護(hù),隱瞞自己身為細(xì)作的身份?!?
“而這女人的父親穆托,正是重金收買那三個刺客,并命令他們在冰原上截?fù)裟悖€要取你性命的罪魁禍?zhǔn)祝。 ?
“因此,我一回到晴天城就下令端了他們的老巢,處決了所有的細(xì)作?!?
“可這女卻是個漏網(wǎng)之魚,如今還要找我報仇呢??!”
“什么?!”
這話一出,頓時讓安然公主傻眼了。
她這才明白過來!
當(dāng)日冰原上那三個兇徒的狠辣作風(fēng),至今還讓她心有余悸。要不是林默,恐怕她必然死在了三個惡徒之手。
想不到……
眼前這女子的父親居然就是下令之人?
如此一來,這可不光是林默的私人恩怨了,同時不也是她的仇人嗎?!
見到安然公主聽了這番話后一臉的錯愕,林默便又笑著問她:“公主,你說像穆托那樣的人該不該殺?我又有沒有殺錯?”
此刻。
在弄清楚了所有事情的緣由后,安然公主自然也不會再對那死去的穆托心存憐憫。
她反而俏臉微微一寒,聲音突然多出了幾分嚴(yán)肅的味道來。
“當(dāng)然?!?
“北蠻州狼子野心,三年和平期間,居然還派密探細(xì)作來南牧州潛伏,必然是做了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可謂,是亡我南牧州之心不死?!?
“林公子,你做的對,那等不懷好意,企圖害我南牧州安定和平之人,自然是應(yīng)當(dāng)受罰的?!?
“呵?!?
林默笑了一聲,夸贊她道:“公主,想不到你也挺深明大義!”
他本以為像安然公主這樣心地善良,哪怕是當(dāng)著她的面前處決惡人,她都會對惡人于心不忍的人,如今竟然也對那死去的穆托不抱有半分憐憫。
甚至,還說自己做得對。
這倒的確出乎了林默的意料。
因此林默猜測,對安然公主而,比起私人恩怨,任何危害到南牧州和所有南牧州百姓的惡人,倒都是死有余辜的。
這豈不就是通情達(dá)理,深明大義嗎?
“可惡!!”
“你們兩個該死的東西,竟敢……這么說?!”
只聽穆蘭一聲大罵。
此刻她已是怒火中燒,憤怒到了極點(diǎn)。
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都找上門來報仇了,可是姓林的小子居然還若無其事,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更可惡的是,他居然還和身邊這個小賤人你一我一語,對她的父親陰陽怪氣,甚至惡中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