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您口中所謂的殺手……或許,是命令傳達(dá)有誤,被他們給聽錯(cuò)了吧?”
此一出。
丁叔等人,紛紛露出狐疑的眼神。
此前那喋血狂刀殺手團(tuán),毫無疑問,就是沖著主子的命來的,而且他們可是說的清清楚楚。
同時(shí),也是那么做的。
要不是有林默在,恐怕……還真就讓他們給得手了!
可為何現(xiàn)在,這蠻吉將軍卻又說,命令不是如此,究竟是他在撒謊,還是其中出了什么岔子?!
而安小姐的眉宇間,也透出幾分將信將疑。
她顯然也沒有完全相信。
“罷了,不提這個(gè)!”
這時(shí),蠻吉卻用毫不在意的口氣,把這事兒給翻了篇:“那三個(gè)蠢貨竟敢聽錯(cuò)了命令,想要刺殺王子妃,簡直是死有余辜!”
“就算他們不死,被老子抓到,老子也要將其處以極刑??!”
“好在王子妃洪福齊天,躲過一劫。”
“這,已是萬幸了??!”
罷。
他又回頭威嚴(yán)下令道:“來人!把鑾車請上來,接王子妃回府??!”
下一刻。
只見一輛奢華的鑾車出現(xiàn)。
那鑾車通體以黃金打造,上面鑲嵌著數(shù)不清的各色寶石,珠光寶氣,美不勝收,而且由十八匹駿馬拉動(dòng)。
行進(jìn)間,宛如一座行走的奢華行宮!??!
“王子妃?!?
“您的鑾車已經(jīng)備好,請吧?!”
蠻吉笑著上前一步,右手貼在胸膛,恭敬行了個(gè)北蠻州的禮節(jié),邀請起了那位安小姐上車。
而這一切,不過都是他的一意孤行。
因?yàn)閺念^到尾,他甚至都沒有問過安小姐這個(gè)所謂的王子妃一句愿不愿意,仿佛一切都是理所當(dāng)然。
一切結(jié)果,也都被他牢牢掌控。
可諷刺的是。
望著眼前那輛黃金寶石打造的奢華鑾車,面對這蠻吉將軍的邀請,安小姐似乎已經(jīng)沒有選擇。
她不想有人再為自己犧牲,那就只能妥協(xié)。
這,是唯一的辦法。
念及此處。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發(fā)出了一聲輕微的,又仿佛是認(rèn)命了一般的哀傷嘆息。
旋即,她也重申了自己唯一的條件——
“我可以跟你走?!?
“但……除了我,你要放其他人回到南牧州,這是我唯一的條件,若你不答應(yīng),那我不可能跟你走。”
“你只會得到我的一具尸體而已?!?
那最后一抹倔強(qiáng),依舊在她的眼眸深處。
顯然。
她這話,可不是玩笑。
看似柔弱的她,卻在這最后一刻,展現(xiàn)出了自己的倔強(qiáng)與堅(jiān)強(qiáng)。
“當(dāng)然!”
蠻吉聞,頓時(shí)笑了起來。
他用輕蔑的眼神,掃了丁叔等人一眼,用孤傲的口氣道:“我的任務(wù),只是毫發(fā)無傷的接回王子妃你罷了?!?
“至于這區(qū)區(qū)一群奴才,怎么樣都無所謂!”
“讓他們滾吧?。?!”
得到這個(gè)回答,安小姐也好像了卻了最后一件事。
她眼眸微微濕潤,對丁叔顫聲道:“丁叔,我恐怕沒法和你們一起回到南牧州了,你們走吧。”
“放心,我不會有事,我回去也回好好活著?!?
“不用擔(dān)心我?!?
“什么?!”
丁叔大驚。
他根本無法接受,當(dāng)即虎目含淚道:“主子……您在說什么呢?!這不是還有我們嗎,您為何就這么妥協(xié)了?”
“我們不怕死!”
“護(hù)著您,就是我們每個(gè)人的使命,讓我們丟下您,回去南牧州茍且偷生,我們也做不到??!”
“再說……您回去過那樣的日子,豈不是委屈了自己?”
“讓我們再拼一次吧??!”
這話一出,丁叔身后的那些年輕人們也紛紛悲憤的吼道——
“是啊,主子!”
“丁叔說的對,您不能回去??!”
“就算是注定改變不了這結(jié)果,我們也要為您拼一次,哪怕為您而死!!”
“……”
“不!”
安小姐卻倔強(qiáng)地道:“我不許你們再為我做無畏的犧牲,這是命令!”
說完。
她眸光一轉(zhuǎn),又看向了一旁的林默。
聲音,有些哽咽。
“林公子,多謝你一路以來的護(hù)送?!?
“但……”
“我已經(jīng)決定回去了,你和丁叔他們一起,回到南牧州去吧?!?
她的眼眶,濕潤了。
明明只差一步。
就只差那最后一步,甚至她心心念念的故土南牧州,就在不遠(yuǎn),這讓她如何能甘心呢?
強(qiáng)敵當(dāng)前,她不得不妥協(xié)。
因?yàn)樗?,眼前這位蠻吉將軍的可怕,她確定,一旦自己反抗,那么以他的性格,他大概不會對自己怎么樣。
但……
他一定會當(dāng)著自己的面,去折磨,甚至去殺死丁叔,殺死所有人。
就為了做給她看!
為了自己一人,卻要犧牲那么多無辜的人,她的良心做不到,而且就算反抗,最后也不過是讓更多人白白犧牲。
那……根本沒有意義。
林默當(dāng)然看得出她眼里的不舍和不甘。
此刻,在面對安小姐那濕潤的雙眼時(shí),他也忍不住再次問出了心里的疑問。
“這些暫且不談?!?
“我想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能告訴我么?”
一路走來,林默最大的疑問,就是這安小姐是誰。
雖說,隨著那位北蠻州殺神蠻吉將軍的到來,她北蠻州王子妃的身份浮出了水面,但這也帶來了更大的疑問——
她一個(gè)南牧州人,為何會是北蠻州的王子妃?
她,又為何要逃?
林默覺得,事情遠(yuǎn)沒有那么簡單,甚至反而變的更加撲朔迷離。
他想弄清楚這一切。
面對林默那平靜的詢問目光,安小姐自嘲般的笑了笑。
只是這笑,有些苦澀。
良久,她才說出了自己真正的身份——
“我,是安然公主。”
“當(dāng)今的南牧州州主,是我父親。”
什么?!
林默聞,大為驚詫。
公主……
這一路走來,他曾不止一次猜測過這位安小姐的身份。
他猜了許多。
從州主親自下令秘密護(hù)衛(wèi),加上丁叔等人對她的無條件死忠,乃至于她本人的尊貴氣質(zhì)……一切都昭示著她必定來歷非凡。
但……
林默就是從來沒想過,她會是南牧州的公主。
因?yàn)閾?jù)他所知,南牧州和北蠻州,乃是數(shù)百年的死敵,兩州一直戰(zhàn)亂不斷,兵戈不止,打的你死我活!
這場持續(xù)了數(shù)百年的爭端,不過才平息了短短三年而已。
而這位蠻吉將軍,卻說她是北蠻州的王子妃。
林默自然不會想到。
因?yàn)樗麩o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在兩州是死敵的背景下,那南牧州主,竟會把自己的女兒嫁到了北蠻州去!
一旁始終保持沉默的寧雄,也嘆息開口了。
“原來如此。”
“看來……我倒也算是猜對了?!?
聞,林默忍不住好奇問自己老丈人:“岳父,莫非,您知道什么?”
寧雄嘆息一聲,這才解釋道:“三年前,安然公主的確嫁到了北蠻州,與那北蠻州王室的大王子做王子妃。”
“這一路走來,其實(shí)我也納悶,直到方才這蠻吉將軍,說出了安小姐王子妃的身份?!?
“我這才明白!!”
“真有此事?”林默震驚不已:“可三年前,聽說雙方不是在打仗么?”
“是啊。”
寧雄點(diǎn)了點(diǎn)頭,為他講道:“三年前,兩州的確在打仗,可因雙方都損失慘重,眼瞧不可收拾,便都又有意停止這場百年來的紛爭,有了和之意?!?
“經(jīng)過協(xié)商,雙方都做出了讓步?!?
“而讓當(dāng)時(shí)年芳十六歲,有著南牧州第一美人之美譽(yù)的安然小公主嫁到北蠻州去和親,便是對方的條件之一。”
“此和親之舉,也意在兩州從此結(jié)秦晉之好!”
這時(shí),寧師師也忍不住道:“啊……我想起來了,安然公主,三年前的確是嫁到北蠻州去了?!?
“可她為何如今又回來了,而且還……”
說到這里,她下意識看了一眼安然公主。
欲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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