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炷香后,一行人護(hù)送著安然公主的馬車,緩緩駛?cè)肓斯鞲畠?nèi)。
一進(jìn)門,眾人都被府內(nèi)的景象所吸引。
只見座座亭臺樓閣,點(diǎn)綴在假山奇石之中,院內(nèi)小橋流水,還有一片青翠的竹林,微風(fēng)拂過,竹葉沙沙作響。
小亭與湖光交相輝映,還有金尾錦鯉游弋其中,漣漪層層。
放眼望去,整個公主府都給人一種古香古色和典雅之感。
景色十分宜人,雅致到了極點(diǎn)。
而林默則暗中觀察了一番公主府內(nèi)的布局,見到那些精妙處,心里也不禁感嘆起來。
此處細(xì)節(jié)建造極為考究,甚至還結(jié)合了最為上乘的風(fēng)水學(xué)。
可謂,是片靈氣充沛的風(fēng)水寶地。
在這樣一個好地方長久居住,非但能讓人心胸開闊,神清氣爽,甚至還有延年益壽之功效。
看來當(dāng)初建造時,必是請了高人!
“真是個好地方?!?
林默點(diǎn)了點(diǎn)頭,忍不住贊嘆。
古玥郡主來到他身邊,望著眼前美景,輕聲道:“州主非常疼愛安然這個小女兒,在安然十五歲時,也想和其他皇兄一樣獨(dú)自開府,有自己的住處?!?
“為此,州主特意從南牧州天南海北征集了三百名頂級工匠,特地為她打造了這座公主府。”
“送給她,作為生日禮物!”
這時,陸公公剛好扶著安然公主下了馬車。
她聽到林默與古玥的談話,于是便嫣然一笑道:“父皇對我的確很好,這公主府,甚至比起我那幾位皇兄的府邸還要更好呢!”
“原來如此?!?
林默聽了心里也不禁感嘆——
看來,州主還真是很寵愛安然公主這個小女兒。
可……
有件事他覺得奇怪。
既然州主如此寵愛安然公主,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幾乎把所有的父愛全都傾注在了她的身上。
那三年前,州主又為何忍心把自己的女兒嫁到北蠻州去和親呢?
千里迢迢,兩州相距那么遠(yuǎn)。
或許,父女二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
他怎么舍得?
正在林默暗暗猜測時,只見陸公公輕聲催促道:“公主,州主就在大廳里等著您呢,您快去見見他吧!”
聞,安然公主抬起目光向大廳的方向看了一眼。
一時,也難免有些動容。
“林公子,古玥?!?
只聽她緩聲道:“我先進(jìn)去見見父皇,你們暫且稍待一會,可以嗎?”
“當(dāng)然!”
林默爽快道:“你與你父親三年未見,也該去見他了,快去吧!”
一旁,古玥郡主也微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接下來,安然公主便輕移蓮步,很快就進(jìn)了前面那典雅的大廳之中,去見她的父親。
而父女間相隔三年,如今總算重逢。
而林默和古玥,便在那園林的湖畔等待。
很快。
大廳里,卻傳來了一陣哭聲。
聽起來,似乎是個男人。
他一邊忘乎所以的哭著,還用一些含糊不清的聲音說著什么。
“安然,我的好女兒……”
“父皇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也是很想你啊……”
“當(dāng)初是我的錯,這三年你受委屈了!”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jī)會,不論如何,我都不會把你嫁到那種鬼地方去,都是父皇不好……”
很快,安然公主委屈的啜泣聲也傳來。
“父皇……”
“女兒不怪你,女兒從來沒有怨恨過你,你也是為了整個南牧州……”
聽起來,久別重逢的父女二人似乎都情緒上涌,正在相擁而泣。
哭了好一會,二人才平靜下來。
接下來似乎又談了些什么,但聲音不大,外面卻聽不見了。
只是……
不知又談了些什么,父女二人接著又是一陣痛哭。
而那位州主,也是幾度哽咽。
“哎……”
聽到那大廳里傳來父女重逢的感動哭聲,古玥輕輕嘆息了一聲:“三年來,安然在北蠻州無時無刻都想著回到這片故土,回到她父皇的身邊?!?
“州主又何嘗不想念她呢?畢竟,是自己最寵愛的親生女兒啊?!?
“他的心情,也可以理解?!?
這時,林默卻忍不住問道:“從剛才起我就覺得好奇,既然這州主這么疼愛女兒,當(dāng)初又為何那么狠心,把她千里迢迢嫁到北蠻州去受罪?”
“據(jù)我所知,北蠻州可不如南牧州的人杰地靈,那里一半是寸草不生的荒原,一半又是極度寒冷的冰川,環(huán)境十分嚴(yán)酷。”
“身為父親,他又怎么忍心?”
聞。
古玥的神色,略微多了幾分凝重。
身為鐵衣王之女,身份尊貴,顯然知道很多旁人不知道的事。
只見她悄無聲息地四下看了一眼,這才壓低聲音告訴林默:“這個問題。我曾經(jīng)也很好奇。”
“直到有一次問了父王,他才告訴了我一些內(nèi)幕。”
“州主秦政,自然是不想把安然公主嫁到北蠻州去的。畢竟那可是斗了幾百年的宿敵,是深仇大恨?!?
“可……”
“當(dāng)時的南牧州,沒有選擇?!?
“哦?”
林默挑了挑眉,不禁追問:“為何沒有選擇?”
只聽古玥公主又輕輕嘆息了一聲,這才解釋道:“兩州本來就是死對頭,來來回回打了上百年,雙方都有些吃不消,國內(nèi)也都是一番民不聊生之景?!?
“南牧州也已被消耗的國力羸弱,數(shù)不清的年輕人戰(zhàn)死沙場,百姓苦不堪,一國財(cái)政都出現(xiàn)了極為嚴(yán)重的危機(jī),甚至隱隱有了動亂之象?!?
“當(dāng)時,南牧州已是處于劣勢了。”
“好在北蠻州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因此雙方才促成了三年前的那次和談?!?
“北蠻人占據(jù)一定程度的上風(fēng),底氣自然就硬,而由他們的大王子迎娶南牧州的安然公主,自然也成了和談條件之一。”
“州主他,大概也是迫于無奈吧?!?
聽到這里,林默才總算搞清了心里的疑惑。
原來如此。
如此看來,當(dāng)初這南牧州的州主自然也是不忍心把自己女兒嫁出去的,可奈何已經(jīng)處于劣勢,不得不答應(yīng)這個條件。
畢竟若是再打下去,兩州都勢必兩敗俱傷。
誰,也無法承受。
說到底,這也不過是州主在當(dāng)時那種情況下,為了維護(hù)住南牧州根基不得已而為之的妥協(xié)。
只不過……
現(xiàn)實(shí)雖然如此,但也苦了安然公主。
想來她年紀(jì)輕輕,正值芳華,卻要被千里迢迢嫁到北蠻州去和親,受了三年的委屈。
哎……
真是苦了她了。
雖然身為公主,無數(shù)人羨慕她的身份與地位,和她那生來便擁有的好命。
可有時這公主的身份,對安然而也是身不由己的枷鎖。
甚至,淪為政治的犧牲品。
這話雖然說起來殘酷,可現(xiàn)實(shí)就是如此,類似的事林默也見了太多。
就在這時。
只見陸公公手持拂塵,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向二人傳話。
“林先生,古玥郡主,州主要見見你們。”
“隨我來吧!”
林默和古玥相視了一眼。
“走吧!”
林默微微一笑,便跟著陸公公一起走向大廳。
古玥倒是顯得非常從容。
畢竟她年幼時就常入宮,曾陪著安然公主一起讀書學(xué)習(xí),自然也沒少見那位州主。
可讓她感到驚奇的是,林默明明是第一次見到州主可,卻表現(xiàn)的如此泰然自若,云淡風(fēng)輕,甚至不見一絲一毫的壓力。
那么的從容。
畢竟州主可是整個南牧州的最高掌權(quán)者,是所有人的王,換做其他人要面見這么一位大人物,怎么也會感到緊張吧?
回過神來,古玥不禁在心里暗暗贊嘆了一聲。
不愧是林默。
哪怕泰山崩于眼前,都不會有絲毫驚慌。他的從容,還真是讓人佩服!
很快。
在陸公公的帶領(lǐng)下,林默和古玥來到了公主府的大廳。
一進(jìn)門,便見到安然公主哭了個梨花帶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