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信了一些林默的話,手中那藥,此刻竟有些心虛地收了回來,不敢再給眼前的主子吃。
可同時,卻又不敢讓林默為主子診治,心中一團(tuán)亂麻。
想了想。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一個最為穩(wěn)妥的想法。
“林公子,你的好意我們領(lǐng)了,但我家主子身份尊貴,安危更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差池。我們還是快些回到晴天城去吧!”
“只要進(jìn)了城,到時就立刻為主子找上城中德高望重的名醫(yī),好好診治??!”
林默看得出來,這丁叔不相信自己的醫(yī)術(shù),更不敢把他主子交給自己醫(yī)治。
但他也并未動怒,而是認(rèn)真用實(shí)情解釋。
“丁叔是不想冒險(xiǎn),但有句話我也不得不說——哪怕以最快的速度趕路,回到晴天城也得兩日?!?
“可以你家主子現(xiàn)在的情況,拖延兩日,再加上顛沛流離、天寒地凍,她的病情只會加劇?!?
“就算勉強(qiáng)撐到晴天城,也必然會落下更為嚴(yán)重的病根?!?
“再者!”
“像她這樣的疑難雜癥,換上別的大夫,未必就比我治得好!”
這倒也不是林默在嚇?biāo)?
他治過太多的人,也見過太多更為復(fù)雜的情況。
像安小姐這樣勉強(qiáng)撐到晴天城,情況只會比他方才說的更糟,他這已經(jīng)算是比較委婉的說法了!
這話一出,更讓丁叔心急如焚。
同時,陷入了極度的糾結(jié)。
而那位安小姐也并未表態(tài),而是臉色蒼白,似若有所思。
見這二人沒有答復(fù),林默也不再強(qiáng)求。
只見他聳了聳肩,語氣淡淡的:“我只是隨口一說。信與不信,全在你們自己。好了,時候不早,我們還是抓緊趕路吧!”
說完。
林默也不再多,作勢就要轉(zhuǎn)身離去。
可他還沒走兩步——
“咳……咳咳咳……”
身后的安小姐又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俏臉蒼白的就像一頁白紙。
她愈發(fā)痛苦了。
“主子!!”
見到這情景,丁叔已是滿頭冒汗。
他不知該不該讓林默出手為主子治病,萬一有好歹,這天大的責(zé)任誰能擔(dān)得起?
可……
看著主子病得如此難受,他也是心急如焚,恨不得能代為承受這痛苦!
此刻。
林默剛走到石室門口。
可身后,忽然卻傳來一道透著幾分虛弱的聲音。
“林公子……等等!”
林默停下了腳步。
回頭一看,只見那位安小姐正向他看過來,那秋水般的眸子里,此刻忽然多了幾分淡淡的哀求。
“林公子,你看出了我的癥結(jié)所在,既然如此……”
“還請你出手為我診治。”
“什么?!”
一聽這話,丁叔頓時急了。
他趕忙勸阻道:“主子!您是想讓他為您治療?這……萬萬不可啊!不論如何,他總歸不是大夫??!”
不錯。
他承認(rèn)林默實(shí)力上的造詣,年紀(jì)輕輕就身懷著世間異火之首,這等實(shí)力堪稱鳳毛麟角。
但一碼歸一碼。
雖然他修為很高,但醫(yī)術(shù)上就不一定了。
說難聽點(diǎn),在丁叔眼里,林默的級別撐死了也就算是個江湖赤腳醫(yī)生的水平,醫(yī)術(shù)可說不準(zhǔn)。
事關(guān)重大。
萬一給他主子治出個好歹來,那不就全完了?!
“不?!?
可安小姐卻搖了搖頭,望向林默的眼神里,也透露出了幾分難得的信任。
“他一眼就能看出我的問題所在,想必是有些真才實(shí)學(xué),而非信口胡?!?
“我愿意相信他!”
“這……”
丁叔啞然了。
他實(shí)在想不通,主子為何會在關(guān)乎自己性命的事上,相信這才見了一面的小子。
可事實(shí)上。
安小姐雖是第一次見到林默,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眼前這青年莫名給人一種值得相信,也值得信賴的感覺。
她也不知這種莫名的好感和信任究竟從何而來,但就是存在。
或許……
是林默那清明的眼神,不會說謊吧。
“哦?”
林默挑了挑眉,忍不住開了一句玩笑:“安小姐,這就相信我了?難道不怕我給你治壞了?”
“林公子重了。”
安小姐一雙美眸落在他身上,在抑制不住地輕輕咳嗽了一聲后,緩了緩道:“我的情況已經(jīng)很糟了。再壞,又能壞到哪里去呢?”
“與其一路遭受寒毒折磨,還不如相信你,賭上一次。”
此刻。
她的眼神里,竟流露出了幾分豁達(dá)。
她的確選擇了相信林默,又或者是她也不想再被這寒毒折磨了。
更重要的是……
眼前這男人他說話是那么的自信,可那自信卻并非是自負(fù)與狂妄,而是與生俱來、基于實(shí)力的信心。
這讓她莫名的感到安心。
“唉,那也只能如此了?!?
丁叔見到自家主子心意已決,便不好再多說什么。
只見他轉(zhuǎn)身面向林默,忽然彎腰鞠躬九十度,語氣前所未有的鄭重:“林公子,如果你真有本事,請一定要替我們主子好好治,拜托你了??!”
“好說。”
林默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就算是答應(yīng)了。
雖然剛才這丁叔表現(xiàn)出了對他醫(yī)術(shù)的懷疑與不信任,可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這女子身份尊貴,來頭不小,必然不能出任何差池。
而這丁叔身為下屬,謹(jǐn)慎行事也在情理之中。
對此,林默也并未介懷。
“方才一切只是我的猜測,具體情況如何,還要等我把脈之后再行判斷。”
說罷。
林默就大步流星來到那安小姐面前,隨后又道:“來,把手給我?!?
既然選擇相信林默,安小姐也不再遲疑。對上林默自信的目光,她也緩緩遞出了自己的手。
“有勞了?!?
林默看著眼前的纖纖玉手,那潔白的肌膚,就像世上最為細(xì)膩的美玉。
一看就是身份尊貴,養(yǎng)尊處優(yōu)。
接下來。
他開始為安小姐把脈診斷。
他神色微凝,仔細(xì)感受那指腹下傳來的每一次脈搏的跳動,同時也在驗(yàn)證他自己先前的猜測。
一時。
石室里安靜到了極點(diǎn),只有那墻上的幾盞火把搖曳時的輕微響聲。
片刻后,見林默遲遲不語,丁叔有些耐不住性子,語氣焦急問:“林公子,我家主子情況如何?”
“該不會特別棘手吧?!”
安小姐也美眸一轉(zhuǎn),好奇地望向林默臉上。
“清楚了?!?
診斷完畢,林默也收回手來,接著開口解釋道:“正如我之前猜測的那樣,你家主子的情況,正是天生體寒加上寒氣入體,演變成了一股淤積體內(nèi)的寒毒?!?
“這病……”
“說簡單也簡單,說棘手也棘手?!?
“?。俊?
丁叔都聽迷糊了,忍不住追問:“林公子,你這……到底是什么意思?。烤烤故呛弥?,還是難治?!”
“呵?!?
林默鎮(zhèn)定一笑:“好治還是難治,取決于誰來治。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了。”
“那太好了??!”
丁叔一聽,便立刻明白林默已是有了把握,激動道:“既然林公子知道該怎么做,一切就拜托你了!”
“你放心!只要你治好了我家主子,等日后回到南牧州,我們定有重謝!”
“無論你是想要加官進(jìn)爵,還是想要這輩子都花不完的財(cái)富……你想要什么,我們就能給你什么!!”
聞。
林默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加官進(jìn)爵,一輩子花不完的財(cái)富……
好大的口氣!
這丁叔居然敢夸下這海口,那就說明,他們的確有辦成這些事的實(shí)力和底氣。
看來……
眼前這位安小姐,來頭或許比自己想的還要更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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