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所極是。”林臻側(cè)頭看她,眼中滿是贊賞與堅定,“北疆防線,我已命鄭蛟利用冬日加緊加固工事,增派斥候,嚴密監(jiān)控漠北一舉一動。糧草軍械也在持續(xù)輸送。只是……”
他頓了頓,語氣略帶一絲憂慮,“若漠北傾力來攻,戰(zhàn)線漫長,壓力依然巨大。且朝中并非鐵板一塊。”
慕容嫣自然明白他話中所指。
孔家被滅門,雖震懾了宵小,但也讓部分崇尚“仁政”、“寬恕”的士大夫心中存有芥蒂,只是暫時不敢明。
若戰(zhàn)事一起,耗費巨大,難免會有人非議她“窮兵黷武”,甚至暗中同情那“被迫流亡”的孔家遺孤。
“夫君是擔心,有人會借此生事,甚至……與漠北暗通款曲?”慕容嫣轉(zhuǎn)過身,面對林臻,拖尾因她的動作微微拂動。
“不得不防?!绷终槟抗馍畛?,“孔家千年經(jīng)營,門生故吏遍布朝野,雖經(jīng)清洗,難免有余孽潛伏。漠北若以‘扶立圣裔’為名,難保不會有人心動?!?
慕容嫣沉默片刻,走到窗邊,望著窗外庭院中覆雪的松柏,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那就讓他們看看,什么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亂世用重典,非常之時行非常之法!誰若敢在此時動搖國本,通敵賣國,朕絕不吝惜屠刀!”
她回身看向林臻,眼中閃過一絲依賴,語氣軟了下來,
“當然,這些陰私勾當,還需夫君替朕多多費心?!?
林臻走到她身邊,握住她微涼的手,柔聲道:“放心,內(nèi)有‘夜梟’監(jiān)察,外有邊軍鎮(zhèn)守,朝堂之上,我與杜相也會穩(wěn)住局面。你只需安心調(diào)養(yǎng),待來年春暖,以全盛之姿,坐鎮(zhèn)中樞,震懾宵小即可?!?
慕容嫣將頭輕輕靠在他肩上,感受著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輕聲道:“嗯,有夫君在,我自是放心的。只是辛苦你了……”
她頓了頓,像是想起什么,抬頭問道,
“對了,那個孔家子,在漠北近況如何?‘夜梟’可有新消息?”
林臻攬著她的肩,示意她坐回榻上,才道:
“有。據(jù)報,烏維待他極厚,不僅請了漠北武士教其騎射,還找了漢人學者教其經(jīng)史,甚至……允許他旁聽一些部落議事。與那位薩仁公主,表面也維持著‘和睦’?!?
他語氣帶著一絲譏諷,
“烏維這是要將他一舉打造成文武雙全的‘明主’形象,其心可誅。”
慕容嫣聞,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倒是舍得下本錢。只可惜,畫虎不成反類犬??资ブ畬W,首重仁德禮義,他孔志謙認賊作父,與豺狼為伍,早已背離祖宗之道,就算讀再多的圣賢書,也不過是沐猴而冠,徒增笑耳!”
“話雖如此,但其煽惑之力,仍不可小覷?!绷终樘嵝训溃坝绕鋵δ承┎幻髡嫦嗷騽e有用心的士人而,這面‘旗幟’仍有其蠱惑性?!?
“那就拆了這面旗!”慕容嫣斷然道,“讓杜相他們,繼續(xù)在士林中引導輿論,揭露其認賊作父、數(shù)典忘祖的實質(zhì)。同時,嚴查各地與孔家有過密往來者,若有異動,堅決鏟除!我們要讓天下人知道,忠君愛國,方是大義所在!”
“好,我稍后便去與杜相商議具體事宜?!绷终辄c頭應下。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內(nèi)侍恭敬的通稟聲:“陛下,親王殿下,膳房送了燕窩粥來,說是御醫(yī)囑咐,給陛下補身子的?!?
“送進來吧?!蹦饺萱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