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微白是真的不懂武道。
但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可以說是最了解東歐那一劍的人。
了解那一劍,大致應該可以對王天縱的傷勢做出判斷。
秦微白認真的想了想,遲疑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年內,他的傷勢不可能恢復,這還是最好的情況?!?
最壞的情況無需多說,要么是王天縱直接隕落,要么就是他的傷勢終生難愈。
“年嗎”
軍師喃喃自語了一聲。
“你聽到了什么傳了嗎?”
圣徒突然問道。
北海王氏如今的位置,結合他們在東歐做的一些事情,如今在中洲高層確實已經有了一些傳,但難知真假,從這方面來看,中洲似乎也難以下定決心。
“傳?”
軍師笑了起來。
“今天一天的時間,我接到了九位議會理事的電話,說的都是同一件事,這算不算傳?”
秦微白瞇了瞇眼睛。
圣徒的臉色微微一變。
中洲議會一共只有九位理事,那可以說是中洲最有權力和力量的真正巨頭,代表的是整個中洲的意志,一天之內,九位巨頭都給軍師打過電話?這意味著什么?
“包括東南的那幾位?”
圣徒皺著眉,不動聲色的問道。
“當然。”
軍師點了點頭。
他的聲音頓了頓,繼續(xù)道:“還包括夏至?!?
秦微白揉了揉潔白的額頭,輕聲道:“東南那幾位是什么立場?”
“自然是東南的立場。”
軍師淡淡道:“北海王氏如今內部雖然有問題,但在這方面,他們的凝聚力還是非比尋常的,他們都希望得到我的支持,當然,他們的話倒是不會這么明顯,可意思已經到了?!?
秦微白和圣徒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軍師對外的公眾身份跟北海王氏的關系可以說是很不錯的,雖然不是戰(zhàn)略合作伙伴,可相互之間的幾次合作一直都頗為愉快,如果軍師不是軍師,他真的選擇了支持北海王氏的話,足以讓整個中洲都坐立難安,甚至投鼠忌器。
東南那幾位理事希望軍師支持北海王氏,而其他幾大集團的理事也在同一天打電話給軍師,自然是想要試探軍師的態(tài)度。
中洲與北海王氏的博弈或許會極為慘烈,也或許是云淡風輕,但無論如何,在正式開始之前,無論是中洲,還是北海王氏,都希望爭取到寥寥幾位地位超然的超重量級的頂尖人物的支持。
軍師自然是其中之一,甚至說是最重要的一位都不為過。
毫無疑問,軍師看到了機會。
支持中洲,支持北海,又或者中立。
無論什么樣的態(tài)度,仔細謀劃,都大有可為。
如今輪回宮雖然已經覆滅,但很顯然,軍師依舊想要把握住這個機會,再次掀起一片類似于東歐亂局或者天都決戰(zhàn)那樣的大勢。
輪回宮雖然覆滅,但以他們現(xiàn)在的力量,未必不能做到。
現(xiàn)在他們需要商量的是如何操作,以及最后能夠得到什么。
秦微白沉吟著,良久都沒有說話。
“你有什么思路?”
圣徒突然問道。
軍師如果沒有足夠的能力,那就太對不起他的代號了,而且在東歐亂局之后,圣徒變成了蜀山劍主,出現(xiàn)在所有人視線里,秦微白來到了李天瀾身邊,反倒是軍師,掌握著他們殘余的,或者說是刻意的保護下來的絕大部分力量,他為人穩(wěn)重,如果沒有一個大致的思路,不可能跑來跟他們說這些事情。
“可以在幕后推動一下?!?
軍師緩緩道:“三年多前我就跟天瀾說過,全世界都在找輪回宮總部,但沒有人知道,輪回宮真正的總部,在中洲?!?
他緩緩的說著,顯然也是在認真思考:“目前我手里的力量,夠了?!?
“你想掀牌?”
秦微白突然問道。
輪回宮在中洲還有無數(shù)的底牌,大大小小,密密麻麻。
也只有被輪回宮主絕對信任的軍師才能將這些底牌全部握在手里,運作的井井有條,這些洗牌一旦掀開,足以在中洲內部掀起一場無法想象的風暴。
“是的?!?
軍師的聲音很平靜。
“早了?!?
秦微白揚了揚眉:“說說你的理由?!?
“我累了?!?
軍師笑了笑:“這些洗牌掀出來,足以讓李氏瞬間擁有巔峰時期的影響力,現(xiàn)在的話,我覺得不算早了?!?
秦微白沉默不語。
累了。
這就是軍師給出來的理由。
這樣的理由不知道是真是假,但這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就算是真的,他累了的原因,還是因為少了一個人。
就如同燃火要走一樣。
軍師與燃火。
都是累了。
或者說,無論如何,哪怕再怎么堅持,再怎么真實。
在他們的心里,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真的不一樣。
所以他們才會覺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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