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高高在上的,不可抗拒的威嚴。
這種感覺很淡,但翻涌起來的時候卻如同完全涌動咆哮的深海,帶著一種覆滅一切的力量。
王天縱的眼神落在了混沌身上。
混沌已經(jīng)站起了身。
但剎那之間,他竟然無法直視王天縱的目光。
四周風(fēng)平浪靜,夜幕深沉,月光清冷,星光寂寥。
混沌的身體卻沒由來的開始顫抖起來。
他是教廷信仰最堅定的騎士。
所以他才會成為圣殿的騎士長。
他是位于圣榜前列的無敵境高手。
所以他才會成為教廷在黑暗世界的代人。
可這一刻,漫無邊際的冰冷卻隨著王天縱的目光陡然間落在他身上。
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可他卻本能的感受到了恐懼。
恐懼成了他唯一的情緒。
“與南美蔣氏聯(lián)手襲擊中洲駐軍,這是事實。事實不是什么聲明可以改變的,也不是什么誠意可以彌補的?!?
王天縱云淡風(fēng)輕的說道“罪就是罪?!?
“中洲能恕罪。李帥能恕罪?!?
“但是”
“朕不恕!”
漫天的月光似乎暗淡了一瞬。
光芒收斂至高空。
但空中的寒月卻愈發(fā)明亮。
光與暗似乎交替了一瞬。
王天縱的身前吹過了一陣微風(fēng)。
微風(fēng)從遠方而來,從高處落下。
吹過廢墟的灰塵,吹過干枯的草地,吹過夜空,吹過混沌。
無聲無息。
混沌的身體陡然僵硬在原地。
他死死的盯著王天縱,眼神中只剩下驚恐。
王天縱的眼神平靜而淡漠。
風(fēng)大了一些,帶著足以滲入骨髓的寒意。
所有人的視線中,混沌的身體開始無聲無息的分解。
衣服,武器,鎧甲,血肉,內(nèi)臟,骨骼。
紛紛崩碎成灰。
漫天的灰塵隨著風(fēng)揚起來,吹向遠方。
混沌消失了。
四野沒有血跡,沒有劍意波動,甚至混沌腳下的干草都完好無損。
他就像是完全不曾在這里出現(xiàn)過一樣,變成了灰塵,無聲無息的消散于人世。
秦西來臉『色』巨變。
安吉爾的身體完全繃直,下意識的張開嘴“你”
“噗!”
一口鮮血隨著她說話從她嘴里流淌出來,染紅了白紗。
跟在她身邊的幾名圣裁武士在暴怒中向前踏出一步。
空氣中像是什么都沒有。
但幾名武士的身體卻像是撞在了無數(shù)刀劍之上,漫天的血肉飛灑出來,不曾落地,就已經(jīng)被微風(fēng)吹散成灰。
“熟悉嗎?”
王天縱突然看了秦西來一眼,問道。
秦西來眼神苦澀,但卻沒法說話。
充斥天地的劍意無聲無息的籠罩了整片山區(qū)。
秦西來現(xiàn)在不能說話,甚至不能眨眼,這種狀態(tài)下,他只要一開口就會被劍意重傷。
妄動一下,就會跟剛才的幾名武士一個下場。
萬物成灰。
這幾乎已經(jīng)是接近了最巔峰狀態(tài)下的萬物成灰!
只有李天瀾感受不到周圍的劍意。
王天縱的劍意完全繞過了李天瀾,沒有給他帶去絲毫的威脅。
不是因為他的實力強大。
而是因為他是中洲雪舞軍團的元帥。
李天瀾手掌死死握住隕落星辰,直接捅進了金瞳嘴里的槍口不斷前伸。
他看著王天縱,眼神中滿是冷漠。
“放下槍。”
王天縱緩緩道“烏蘭國的事情稍后再議。但是金瞳,我要帶走?!?
李天瀾深呼吸一口,壓下內(nèi)心的躁動,心平氣和道“憑什么?”
“中洲和羅斯柴爾德一直都有著很多的合作,與羅斯柴爾德合作占據(jù)烏蘭國,對于中洲是最好的結(jié)果,除非你想像二十多年前一樣,西歐各國聯(lián)手,巔峰時期的李氏尚且要妥協(xié),你以為你能逆天?”
王天縱看著李天瀾,語氣簡潔“放人?!?
“憑什么?”
李天瀾的語氣平靜的近乎木然,他的聲音沒有絲毫的起伏,盡管心『潮』已經(jīng)翻涌到了極點。
“中洲與羅斯柴爾德有合作。但不代表羅斯柴爾德和陰影王座可以威脅中洲的元帥。”
李天瀾突然笑了起來。
他的眼神閃亮,光芒流淌間,盡是決然。
“借用陛下剛才的一句話?!?
“現(xiàn)在金瞳在我手上,我不想放人,所以即便整個中洲同意你帶她走?!?
“但本帥不同意!”
他握槍的手剎那間變得無比穩(wěn)定。
在金瞳陡然睜大的眼神中,他的手指輕輕下壓,剎那間扣動了扳機。
扳機落下一截。
但卻沒有槍響。
所有的力量被李天瀾集中在手指上。
但落下一截的扳機卻無論如何都扣不下去。
漫天的銀光閃爍暴動,但無聲無息的劍意徹底隔絕了銀光。
銀光閃耀,但就是不能集中。
劍意包羅萬象,一瞬間幾乎凝固了李天瀾的一切動作。
王天縱緩緩向前,握住了隕落星辰的槍口。
槍口一點點從金瞳嘴里被他抽出來。
李天瀾一動不動。
他甚至連動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王天縱『摸』了『摸』金瞳的頭發(fā),拉起了她的手。
他看著李天瀾,心平氣和道“你有不同意的權(quán)力和資格。但朕在這里,朕不準你開槍,你如何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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