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亭沉默了一會,才搖了搖頭:“本來是想看看這一代的李氏傳人的,不過想想還是算了,本不愿意入世,去了又如何?我沒這個心思,不給他什么希望了。”
王天縱稍稍沉吟:“你欠李氏的那一劍”
“合適的機會在還吧。”
林楓亭搖了搖頭,默念了兩遍李天瀾,突然道:“對于李天瀾,你打算怎么處理?”
“我給了他一套永生。”
王天縱面無表情道:“算王氏當(dāng)年虧欠李氏太多,一套永生也還清了,從此兩不相欠,他日若為敵,殺之?!?
林楓亭嘴角動了動,試探性道的開口道:“有月瞳在他身邊,未來”
王天縱神色不變,只是靜靜看著面前的忘憂池水。
這一刻的他好像瞬間跟林楓亭拉遠(yuǎn)了距離,他不再是林楓亭的兒時好友,而是高居神榜首位的州劍皇。
梟雄!
林楓亭腦海突兀的多了一個詞匯,眼神也變得有些意興闌珊。
他伸出手指了指下游,輕聲道:“山腳下的溫泉還在吧?”
帝兵山的夏河繞山流淌,面前的秋譚使人忘憂,下游末端的一片區(qū)域則是天然的地?zé)?,王氏在那邊改了一個型的溫泉,不對外開放,平日里只是私人休閑的時候偶爾用用。
“還在?!?
王天縱神色略微緩和了一聲,低聲道。
“其實站在這,我印象最深刻的還是小時候?!?
林楓亭輕聲開口,神色恍惚而柔和:“那年我九歲?二哥十一,你十二吧?我父親當(dāng)初第一次帶著我來帝兵山,說要給我介紹兩個好兄弟認(rèn)識,王伯伯帶著你來接我們,然后我們又一起接了李伯伯,那一次他們?nèi)值茉谙旅媾轀厝?,我們在面往水里撒尿呵,那?yīng)該是他們?nèi)齻€,也是我們?nèi)齻€最后一次聚在一起了吧?后來我單獨見過二哥,也單獨見過你,但人都沒齊過,后來二哥叛國死在邊境,一直到現(xiàn)在”
他的聲音低沉下去,最終變得沉默:“這都多少年了?”
王天縱緊緊抿著嘴,一不發(fā)。
“好兄弟三個字,我一直都是記得的?!?
林楓亭頓了頓,終于叫了一聲:“大哥?!?
王天縱剛想開口,一陣電話鈴聲突兀的響起。
他接通電話,淡然的喂了一聲。
林楓亭靜靜看著他,直到他掛斷電話,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之后,他才平靜道:“什么事?”
“有個挺熱鬧的事情?!?
王天縱輕聲道:“六月十五,輪回宮主在天空學(xué)院約戰(zhàn)古行云,決一死戰(zhàn),不死不休。司徒滄月也跟著湊熱鬧,約戰(zhàn)古千川,有意思,今年的特戰(zhàn)系統(tǒng),今年的黑暗世界,越來越有意思了?!?
林楓亭眼神微微一亮,隨即皺眉道:“輪回宮主的傷勢還沒好吧?六月十五?一個多月,估計很難完全恢復(fù)?!?
王天縱沉默著沒有說話,他的眼神不停的閃爍著,看去若有所思。
“你怎么看?”
林楓亭等了一會,繼續(xù)問道,他隱世而居,對于洲大勢和黑暗世界大勢了解的遠(yuǎn)不如王天縱這個局人這么清楚,可對于輪回宮主,他卻不得格外關(guān)注。
一個能涌出昆侖軒轅臺最核心的絕學(xué)劍二十四的輪回宮主。
跟李氏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不知道。華亭最近有些熱鬧,輪回此舉,
有可能是給李天瀾出頭,但也不全是,神榜明年要重新排名,她挑戰(zhàn)古行云,應(yīng)該是打算沖一沖名次,她的排名越高,輪回在覆滅夜靈組織后所獲也越大,否則千辛萬苦的滅了夜靈,到頭來便宜了別人,這誰能愿意?從洲來看,學(xué)院派暗挑唆輪回和古行云決戰(zhàn)也說不定,古行云敢戰(zhàn),但絕不輕易死戰(zhàn),這即將開始的一戰(zhàn)背后,內(nèi)幕復(fù)雜啊?!?
王天縱輕聲感慨,他即便是州劍皇,很多事情,不到水落石出的時候,他也很難把握住大勢的具體趨勢。
“學(xué)院派暗挑唆?輪回宮主又不傻,她重傷在身,真當(dāng)古行云這個神榜第四是擺設(shè)嗎?”
林楓亭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王天縱看了他一眼,輕笑道:“你別忘了,她曾經(jīng)姓古啊?!?
曾經(jīng)姓古,卻又身負(fù)李氏絕學(xué)。
林楓亭眼神一亮。
“我準(zhǔn)備去華亭看看熱鬧,這一戰(zhàn),不知道有多少境外無敵境高手都想來觀禮,你要不要去看看?多待一個月,也沒什么吧?”
王天縱看著林楓亭笑道。
“好?!?
林楓亭猶豫了一會,終于開口,興沖沖道:“你先去安排,我一會到山下等你?!?
王天縱點了點頭,一步邁出,整個人已經(jīng)瞬間消失。
林楓亭坐在原地靜靜的抽了根煙,等時間差不多后,他才拿起魚竿,隨手一抖。
魚鉤無雨。
可整片忘憂池池水卻都隨著他一抖手的動作轟然而起。
大片的池水瞬息間沖數(shù)十米的高空,猶如一片水幕。
水幕清澈,在陽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
林楓亭的身影在水幕之略微停留了下,又轉(zhuǎn)瞬消失。
池水轟然落下,水花飛濺,轟隆聲回蕩群山,激蕩不休。
有一聲嘆息在轟隆震耳的水聲飄散著,恍惚而清晰。
“南下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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