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手機一看,屏幕上顯示著“陳杰”的名字。
蘇九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意,接通了電話。
“喂,老九!你小子怎么樣了?畢業(yè)了有沒有找到工作啊?我跟你說,現(xiàn)在找工作可難了,老師那邊喊你去挖土你又不去,現(xiàn)在在搞什么?”電話那頭傳來陳杰一貫的咋咋呼呼的聲音。
“剛從土里出來。”蘇九淡淡地回應。
“哎喲,你小子還真去挖土了!你不是拒絕老王了嗎?這幾個月不見,發(fā)生了什么?不過說真的,我最近遇到點事,準確的說是我叔叔新開了一家公司,總是出現(xiàn)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搞焦頭爛額。我這不是想著你嘛,你家傳不是搞風水堪輿的嗎?”
“我尋思著,你剛畢業(yè),肯定缺錢,我就跟我叔叔說,我有個同學,家傳就是做這個的,特別厲害,能幫他看看風水,布局啥的。”陳杰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語速飛快,生怕蘇九打斷他。
蘇九聽著陳杰的話,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
他雖然是蘇家堪輿傳人,但平日里極少涉足這種商業(yè)風水。
他更傾向于處理一些與陰煞、邪祟相關的疑難雜癥。
至于看公司風水,在他看來,不過是些小打小鬧,而且他確實不缺這點錢。
“不用了,我真不缺這點錢?!碧K九直接拒絕道。
“哎,老九,你這話說的就見外了!”陳杰一聽蘇九拒絕,立刻不樂意了:“什么叫不缺這點錢?這是錢的事兒嗎?這是面子!面子你懂不懂?”
“我話都放出去了,跟我叔叔拍著胸脯保證你多厲害多厲害,結果你現(xiàn)在說不來?你這不是讓我沒面子嗎?我跟你說,我叔叔那人可摳了,要不是我給他吹得天花亂墜,他才舍不得花錢請風水師呢!”
“再說,咱倆什么關系?大學四年,同吃同住,我可是把你當親兄弟看待的!現(xiàn)在兄弟有難,你忍心袖手旁觀嗎?”
“就當是幫兄弟一個忙,來撐撐場子,行不行?就來一趟,看一眼,隨便說幾句,應付一下就行了!”
陳杰的聲音越來越大,語氣也越來越夸張,仿佛蘇九不答應,就是犯了天大的罪過。
蘇九聽著陳杰在電話那頭聲情并茂地“控訴”,不禁感到一陣頭疼。
他太了解陳杰了,這家伙一旦認準了什么,就會像牛皮糖一樣纏著你,直到你答應為止。
而且,陳杰雖然平時吊兒郎當,但對朋友確實沒得說,大學四年,沒少幫他忙。
這次他既然把話都放出去了,如果自己真的不去,陳杰恐怕真要在他叔叔面前丟臉了。
“行了行了,我怕了你了?!碧K九無奈地嘆了口氣,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開口回應道:“我去,行了吧?”
“哈哈!我就知道老九你最講義氣了!不愧是我陳杰的兄弟!”陳杰在電話那頭興奮地大叫起來。
“你現(xiàn)在在哪兒?我這就去買票?!碧K九問道。
“我在江城啊!你直接買到江城的票就行,到了給我打電話,我開車去接你!”陳杰爽快地說道。
“好?!碧K九掛斷電話,搖了搖頭。
他走到售票機前,查詢了一下前往江城的高鐵班次。
最近的一班,一個小時后發(fā)車。
蘇九當即購買了票,然后便早早地過了安檢,進入了候車室。
候車室里人來人往,喧囂嘈雜,與之前考古營地那份詭異的寂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陳杰是江城本地人,標準的富二代。
家里有幾棟樓房,光是收租就能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此外,他父母還經(jīng)營著兩家規(guī)模不大的小工廠,雖然算不上什么大富大貴,但在江城也絕對不是普通人家能比的。
陳杰的家庭背景,決定了他從小到大所結交的人群,也都是非富即貴,或者至少是有些權勢的。
這次他叔叔新公司出了點小事,恐怕沒有表面上這么簡單。
幾個小時后,當高鐵列車穩(wěn)穩(wěn)地停靠在江城站臺,蘇九隨著人流走出車廂,一股屬于大都市特有的喧囂與熱浪撲面而來。
他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這與山野間截然不同的氣息,心中卻依舊平靜如水。
他背著那個熟悉的登山包,里面除了幾件換洗的衣物,便是他隨身攜帶的一些堪輿工具,雖然這次只是應付陳杰,但他從不打無準備之仗。
剛走出出站口,一道熟悉而洪亮的聲音便穿透了嘈雜的人群,直直地沖入蘇九的耳膜。
“老九!這邊!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