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劉義學出場了,他矜持著,得瑟著,把十九請了出來。
眾人喜極而泣,稱贊他是蔡家的大恩人。
蔡太師拍著肩膀夸他精明干練,是個人才。
他似乎看到,榮華富貴正在向他招手,前途,一片光明。
這時,意外,發(fā)生了
蔡太師的八旬老母,因高興過頭,一口痰沒上來,一命嗚呼。
這下糟了,喜事變喪事,拍馬屁拍出人命來了,大恩人轉眼變成了大仇人。
蔡太師從那之后一直對他心存芥蒂,這不正好濟州府缺人,就把他推薦給皇上。
皇上立馬準奏,但劉義學死活不干,拒不赴命。
皇上一生氣,威脅說不去就抄家問斬。
劉義學沒轍,回祖墳上磕個頭,交代完后事,一路哭哭啼啼的來了濟州府。
劉義學到濟州府當晚,慘死住處,身體大卸八塊,腦袋被砍了十數(shù)刀,面目全非,入殮師折騰一整天,都沒把肢節(jié)湊齊,最后用笤帚劃拉劃拉,囫圇埋了。
案子是我和武松做的。
那夜,宋大哥派我們兩人下山,取劉義學狗命。
我們到時,屋門四敞八開,打眼一看,客廳中央擺一棺材,劉義學一身斂服,坐在椅子上,旁邊桌子上放一白練。
劉義學對我們的到來一點都不驚訝,只是淡淡的說了句,你們終于來了。
我一愣,隱隱約約覺得不妙,武松反應奇快,大喝一聲:不好,有埋伏,說罷朝窗戶奔去,凌空飛起踹碎窗戶,撲通一聲,跳入窗外的池塘中。
我緊隨其后,也想學他凌空一跳,結果高度不夠,兩腳被窗框一絆,頭重腳輕,一頭栽進去。
爬出來一看,沒啥伏兵,放下心來,我把臉上的淤泥洗掉,武松把耳朵上掛的水草摘掉,畢竟都是強盜圈里有頭有臉的人,得注意形象。
兩人重新進入客廳,劉義學端坐沒動,說沒啥埋伏,早就料到這一刻,希望我們給他個全尸。
我們是講仁義的強盜,同意了。
這廝拿起白練,踩著凳子,在門框上打個結,長嘆一聲,說他從小立志做個好官,上報皇恩、下安黎庶,為百姓伸張正義,沒想到如今卻落個如此下場。
最后這廝大罵蒼天無眼,哀嘆好官難做。
椅子倒地,劉義學身體懸空。
武松嘆口氣,說這廝是個好官,話未說完,只聽咔嚓一聲,門梁斷了,劉義學摔倒在地,呲牙咧嘴。
環(huán)顧四周,只能吊屋梁上了,劉義學夠不著,希望我們能幫他把白練掛上去,還說我們幫他上吊的大恩大德他沒齒不忘,若來生有機會,一定幫回來。
話說到這份上,不忙不行,武松站椅子上,我踩他肩膀上,夠不著,他說他比我高,讓我站椅子上,他踩我肩膀上,結果還是夠不著。
折騰了半天,都沒掛上,武松有些不耐煩了,說直接來一刀,他刀法準,一刀扎心臟,也是全尸。
我說還是來一鳥斧吧,對準脖艮,力道掌握好,腦袋掉不下來,頂多流點血,兩人爭了起來。
這時,劉義學臉色蒼白,跪在地上說:你們掐死我吧,太他媽的嚇人了!
我們沒殺他,讓他走了,永遠不要再出現(xiàn),那個死的,另有其人。
皇帝老兒最后沒轍,只好重金請回張叔夜,讓他鞠躬精粹,爭取死在位置上。
從張叔夜家出來,已是五更天,宋大哥直喊累,問哪里可以休息,我想深更半夜的,客棧都打烊了,整個濟州府,估計只有翠紅樓開著。
朱武說過,陪領導干十件好事不如陪他干一件壞事關系來的鐵。他還編了個順口溜,說什么陪領導工作受累,不如陪他閑扯開會,陪他閑扯開會,不如陪他盡情一醉,陪他盡情一醉,不如陪他貪污受賄,陪他貪污受賄,不如陪他一女同睡。
要不陪宋大哥去逛逛青樓吧。
我小心翼翼的說,這個時辰只有翠紅樓還開著,要不咱去看看?
宋大哥臉一沉,劈頭蓋臉訓了我一頓,說山寨頭領怎么能做這等鳥事?我心想,你他娘的在鄆城縣養(yǎng)小妾時,鳥也沒少干事,現(xiàn)在倒裝清高!
不過這話只能在心里說說,我擺出副慚愧的表情,正要夸他人品高尚,話還未出口,這廝換了副萬般無奈的表情,嘆口氣說,既然沒別的地方去,也只好如此了。
我心中暗笑,生生把話咽了回去。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