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吩咐店家取來一大壇酒,兩只大碗。悟空提起酒壇,倒?jié)M兩碗酒,說道:“王真人請?!闭f完端起一碗,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王重陽端起碗來,也是一喝而盡,伸手又斟了兩大碗。悟空道:“請?!蹦闷鹁苼恚銎鸩弊佑质且煌?。王重陽跟著也喝一碗,伸手再斟兩碗。
王重陽與悟空你一碗,我一碗,喝了個旗鼓相當,只一頓飯時分,兩人都已喝了三十多碗,一大壇酒一下子就喝光。
悟空道:“店家,再拿一壇來!”那店家只看得目瞪口呆,傻呵呵地又捧一壇出來。悟空把酒斟滿,兩人繼續(xù)相斗。
堪堪喝到六十余碗時,第二壇酒又已喝干。王重陽見對方兀自面不改色,略無半分醉意,心下暗暗稱奇。只聽得悟空又道:“店家,繼續(xù)拿酒來!”那店家嚇得呆了,愣了半晌,才又去捧出一壇酒來,向二人說道:“這是最后一壇了?!蓖嗽谝慌裕酃夤馔鴥扇?。
王重陽道:“大師海量驚人,只怕連這壇酒也喝光了,咱二人依然分不出勝負?!鳖D了一下,又道:“佛門弟子最講一個‘緣’字,看來大師與真經(jīng)無緣,莫可強求。”悟空道:“既然斗量難分勝負,不如斗快,不知王真人敢是不敢?”
在旁的丘處機聞得此,立時怒道:“天下間竟有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和尚!我?guī)煾肝涔μ煜碌谝唬y道會怕你?”
王重陽心想:“這和尚明顯是在使激將法,其實我不必理會,但我有在先,如果不令他輸?shù)眯姆诜?,他絕不會善罷甘休?!闭f道:“不知怎生比法?”悟空道:“請真人稍等?!狈愿赖昙以偃砥咧淮笸?,滿滿斟上九碗酒,又在東西兩邊墻壁前各放一張長凳,向王重陽道:“這樣吧,咱二人分坐東西兩邊,數(shù)三聲后齊往桌上拿酒,拿酒后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定,然后再喝。不過這其中得先規(guī)定:第一,每次最多只能拿兩碗,而且一定要喝完手上的酒,方能再拿;第二,無論如何都不得搶對方手中的酒。如此相斗,看誰的速度最快,最先喝到五碗的便算勝出。不知王真人有沒有意見?”王重陽心想如此斗法,倒也直接了當,不用再跟他糾纏,當即答道:“沒問題?!睆酵鬟呴L凳坐定。
悟空往東邊坐定,數(shù)道:“一、二——三!”這個“三”剛出口,二人倏然飛身向前。王重陽也不站起,直接兩腳著地一蹬,便如一頭發(fā)勁猛奔的獵豹,捷沖而至。眾人見到他輕身功夫如此高明,都不禁喝了一聲彩。再看悟空時,不由得張大了嘴巴——只見灰影晃動,兩人竟同時到達桌前。余人除劉處玄、郝大通外,無不驚訝:“此人輕功之高,竟不在師父之下!”王重陽也是心頭一震,當下不敢大意,雙手迅速飛出,托起兩碗酒,轉(zhuǎn)身一個起落,已在長凳上坐定。那邊悟空亦毫不示弱,左手已提起酒碗,湊到嘴邊。
劉處玄心道:“大師當真是深藏不露,居然能與師父斗得不分上下。兩人身法均是迅捷之極,最難得的是手中捧著兩大碗酒,竟幾乎不漏半分,此等功夫,當真世所罕有。”丘處機雖對悟空極是不滿,卻也不由得暗暗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