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說完竟激發(fā)起內心的豪氣,不由大笑起來,張誠坐在旁邊,也陪著一起大笑著。
看到張誠有些發(fā)愣,又溫說道:“右哨你自領回,你我叔侄同在一營,有事頃刻即到,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張誠見叔父如此說,也不再繼續(xù)堅持,因為他很清楚,張巖的危險只在巨鹿,巨鹿之戰(zhàn)前他沒有任何生命之危,便就勢應道:“誠兒,領命!”
這張巖膝下無子,唯有一女,因此他已把侄兒張誠當做自己的兒子一般愛護著,這時見張誠沉穩(wěn)干練,又擔心著自己的安全,不由心下甚慰,心情極為舒暢。
叔侄二人剛用過午飯,便有親兵進來稟報。
說宣府總兵楊國柱派親兵前來通報:“申時,入援京畿的宣鎮(zhèn)各部千總以上軍官,都到楊軍門大帳集合,隨楊軍門前去昌平總督行轅?!?
待親兵退出去后,張誠對叔叔張巖說道:“叔父,督臣傳召諸將,何意?”
“這個難說。”張巖思索了一下,繼續(xù)道:“此刻,昌平附近還未現韃虜蹤跡,當不會有緊急軍情。”
張巖停了一下,雙目注視著侄兒張誠,突然問道:“誠兒,此番韃虜寇邊,你有何看法?”
張誠聽到此話,一時還真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好,略微思索一下,才說道:“這韃虜自崇禎二年始,連連破邊入寇,且一次甚于一次,若不與虜一戰(zhàn),使其有所懼,怕無其他法子。”
張巖贊許的點了點頭,說道:“盧督臣到是想與虜一戰(zhàn),我等但聽軍令便是?!?
張誠看著叔父,繼續(xù)道:“韃虜已威服蒙古各部,聽聞現今又懾服朝鮮。其已無后顧之憂,可專事我大明。然我朝內有流寇風起,外有韃虜犯境,卻財政枯竭,朝爭不斷?!?
張巖有些吃驚的望著侄兒張誠,眼中透著一絲驚奇,不由問道:“依誠兒之見,當如何?”
張誠閉目沉思,良久才睜目說道:“依京師之皇氣,聚天下勤王兵,與虜一戰(zhàn),使之有所畏懼,后而和之,與虜議款,使東線無憂。先穩(wěn)住了外敵,才可專事剿賊與撫民,用不了年,待國朝安定下來,民力有所恢復,區(qū)區(qū)韃虜,何所畏懼?到彼時我剿賊得勝之軍,已成百煉強軍,足以蕩寇滅虜!”
聽完張誠所,張巖陷入沉思,緩步走到帥椅上坐下。
他感覺張誠說的不無道理,大明的現實就擺在這里,財源枯竭,卻又要兩線作戰(zhàn),結果兩線都不討好,基本是哪里危急救哪里,按下葫蘆浮起了瓢,自身被多方勢力不斷消耗,終至國事糜爛,缺乏總體的戰(zhàn)略方針,于國事無益。
若是依張誠之,舉今時勤王之兵,依托堅城,與虜激戰(zhàn),待得驅退韃虜后,再與之議款,省下的遼餉用來專事剿匪與撫民,何愁流寇不靖,內亂不止?
遼餉?
對,就是遼餉!
張巖一直隱隱覺得張誠所想,似乎哪里不妥,這時猛然覺醒。
問題就在遼餉,每年三、四百萬兩的遼餉,是多少京中大員、將軍們的財源,誰又動得了呢?誰動誰就是遼東軍閥世家的敵人,是朝中從此處獲利的官員老爺們的死敵。
念及此處,張巖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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