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怒目相視。
隨憶的視線在兩個人身上來回掃了幾下,低聲問蕭子淵:“他們倆……”
蕭子淵意會,有些好笑地點(diǎn)點(diǎn)頭,“當(dāng)局者迷著呢,這兩個有得的了。”
蕭子淵順便在隨憶耳邊輕聲介紹著其他人,其他人似乎并不如這四個人和蕭子淵的關(guān)系親厚,他的介紹一帶而過,而介紹到這一桌論五官精致唯一可以和江圣卓抗衡的男人時,卻頓住了。
那兩張臉皆是上帝精雕細(xì)琢的佳品,隨憶看了眼對面正在和江圣卓打口水仗的男子,只是他滿是慵懶笑容的臉上似乎流轉(zhuǎn)著一股怎么都散不去的陰郁和邪氣。
隨憶發(fā)現(xiàn)蕭子云停住了,轉(zhuǎn)頭問:“怎么了?”
蕭子淵表情很奇怪地嘟嚷了一句:“這個男人很危險,我在想要不要介紹給你?!?
隨憶被他逗笑,蕭子淵繼續(xù),“陳慕白,在陳家排行老三,所以我們一般叫他陳三兒。陳家內(nèi)斗得厲害,不過唯獨(dú)這個三公子沒人敢招惹,他母親是陳老在外面的人,進(jìn)陳家的時候已經(jīng)記事了,本來該是弱勢,誰知卻有本事讓陳老獨(dú)寵他,陳家上上下下都得看他的臉色辦事。所謂極品都是正經(jīng)中透著那么點(diǎn)兒不正經(jīng),而這點(diǎn)兒不正經(jīng)還不耽誤正經(jīng)的那種,而陳慕白恰恰是那種不正經(jīng)中偏偏透著點(diǎn)兒正經(jīng),而這點(diǎn)正經(jīng)一點(diǎn)兒都不耽誤他的不正經(jīng)的那種。陳家到他這一輩都是慕字輩,可外面的人唯獨(dú)稱他一聲‘慕少’,連他大哥都只能做‘陳大少’?!?
隨憶看著陳慕白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亩雷婺?,有些不可置信,“看他的樣子不像啊?!?
蕭子淵笑了一下,“是,他這個人一向不著四六的,如果不是小的時候和江圣卓打架打惱了,這倆倒是一路的,一個妖,一個邪。”
隨憶又看了陳慕白一眼,“這就是傳說中的無招勝有招?”
蕭子淵笑著搖搖頭,“他這個人做事邪得很,有通天的本事,越是別人不敢碰的東西他越是喜歡?!彼烈髌毯笥窒肫鹗裁?,“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聯(lián)系不到我,實(shí)在沒辦法了可以找他幫忙,他歪門邪道多得是?!?
隨憶聽了,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蕭子淵馬上改口,“我是說萬一。”
隨憶在醫(yī)院里待得久了,很是忌諱這些事,有些不悅地瞪了蕭子淵一眼。
蕭子淵立刻再改口,“沒有萬一,我胡說的。我們吃東西吧。”
隨憶看著手邊的蟹八件挑眉,純銀打造,小巧精致,拿起來看著看著,笑了。
蕭子淵問:“什么事這么開心?”
“從晚清開始,江南一帶流行把蟹八件作為嫁妝之一,當(dāng)年我外婆出嫁帶來了一套,后來我母親出嫁便傳給了我母親,我母親一直很珍愛……”
隨憶說到一半忽然停住了,蕭子淵笑得別有深意,“怎么不接著說了?”
隨憶知道再說下去就變味了,咬了咬唇,“沒了。”
蕭子淵卻笑著接著問了下去:“那等你嫁人的時候是不是要傳給你?下次帶給我瞧瞧啊?!?
隨憶小聲地抗議:“我不是這個意思。”
蕭子淵無視她,自顧自地說著:“你都著急了,看來是該提上日程了。”
梁宛秋看著兩個人溫情而自然地相視而笑,忽然出聲,“這種吃法隨小姐沒吃過吧?是不是不知道這些用具該怎么用?要不要我教你?”說得友善,面帶微笑,可是軟刀子殺人。
第十三章得夫如此,別無他求
眾人一臉期待地等著看戲,卻并不見蕭子淵有什么表示,一句話都沒有,只在旁邊悠閑地喝茶,看也沒看梁宛秋一眼。
隨憶笑了笑沒說什么,拿起錘子在蟹背殼的邊緣來回輕輕敲打,眾人安靜地看著。
幾分鐘后,蟹肉出現(xiàn)在餐碟上,而餐碟的另一邊則是剔完肉后完整拼湊的蟹殼。
江圣卓忍不住出聲贊嘆:“漂亮!”
蕭子淵遞了塊濕巾到隨憶手里,一臉風(fēng)輕云淡地招呼:“快吃吧。”
就在眾人掀開了蟹殼準(zhǔn)備動手的時候,隨憶忽然開口,“其實(shí),蟹膏是雄蟹的米青.液,蟹黃是雌蟹的卵巢,你們說人類怎么會覺得動物的性腺好吃呢?”嘴角還掛著一抹笑。
眾人提著工具頓時沒了下手的興致,一臉不知所措地看向隨憶。
隨憶擺擺手笑了出來,“開玩笑的,其實(shí)蟹黃是肝胰臟……”
眾人松了口氣準(zhǔn)備繼續(xù)的時候,隨憶又開口了,“可是蟹膏真的是性腺?!?
眾人又是一臉幽怨地看向隨憶。
蕭子淵坐在一旁抖動肩膀,“都跟你們說了別惹她,你們不聽?!闭f完轉(zhuǎn)頭摸著隨憶的長發(fā),目光越發(fā)寵溺,“乖,別欺負(fù)他們,他們不是你的對手,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旁邊有人對著蕭子淵哀號,“怪不得你會看上她,簡直是和你一模一樣,觸我底線者格殺勿論,還是殺人不見血那種!”
隨憶終于心滿意足,眾人說說笑笑間也開始品嘗美味,坐在隨憶對面的陳慕白不由得抬頭多看了她一眼。
而梁宛秋再看向隨憶時,眼里的憤怒卻是再也掩飾不住了。
梁厲秋在桌下踢了妹妹一腳,兄妹倆一前一后地出了包廂,站在走廊的角落里低聲吵著什么。
“你到底想干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挑事兒,先不說她是蕭子淵的人,就看今天是江圣卓做東你也該收斂點(diǎn)吧?”
梁宛秋一臉不服氣,“她哪里比我好?!不就是隨景堯的女兒,還是前妻生的,有什么了不起!”
梁厲秋一臉不贊同,“你就只知道這些嗎?!你也不動腦子好好想想,蕭家是什么人家,蕭子淵是什么人,他的眼光何其高,他看上的女人怎么會是普通的女孩子。你看她剛才的風(fēng)流氣度,哪里像是沒見過世面的。撇開她是隨景堯的女兒不說,她外祖父沈仁靜那是真正的國學(xué)大師,書香門第,這些雅事她是從小就耳濡目染的,我們在她面前耍弄這些,在她眼里不過是附庸風(fēng)雅罷了,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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