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那張朝思暮想的臉,繼續(xù)沉默,不自覺地點了支煙。
有人想上去阻攔,卻被剛才那個年輕男子攔住,沖他搖搖頭,然后,年輕男子坐到了喬裕旁邊。
喬裕轉過頭,聲音嘶啞,“我知道這里不許抽煙,我只抽一支,抽完就走?!?
說完繼續(xù)盯著屏幕,直到飛機沖入天際的時候,喬裕手中已只剩下了煙蒂,他卻一口都沒抽。指間的疼痛讓他回神,喬裕很快起身,神色也恢復了正常,對旁邊的年輕男子道謝:“謝謝你了,我走了?!?
年輕男子拍拍他的肩,“多年兄弟,客氣什么?!?
年輕男子對于喬裕的反常只字未問,而是問起了別的:“大哥的身體怎么樣了?”
喬裕眉宇間的郁色愈加遮不住了,“越來越不好了,你知道,但凡他挺得住,我也不用這樣?!闭f完又看了眼早已沒有那道窈窕身影的監(jiān)控屏幕,果決地轉身離開,“你忙吧,我走了。”
雖然伊人已經離開,可腦海中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卻越來越清晰。
這一年的秋天來得很早,一場大雨過后氣溫便降了下來,秋風,落葉,席卷著整座城市。
低調嚴肅的辦公大樓前,一輛黑色轎車緩緩滑行,停穩(wěn)后蕭晉下了車,緊跟其后的是低眉斂目的蕭子淵,清傲盡收,看上去溫和無害。
一間辦公室里,幾年前的中年人依舊眉開眼笑地迎接父子倆,他這次特意留心看了蕭子淵幾眼,溫文儒雅,沉穩(wěn)干練,怕是更勝幾年前了。
他不由得在心里苦笑一聲,蕭家長孫的這塊墊腳石他是當定了。
蕭父并沒有多留,只是寒暄了幾句,拍著蕭子淵的肩膀,微微笑著對旁邊的中年男人說:“徐部,子淵這孩子初來乍到,什么都不懂,希望你多教教他,趁這個機會好好鍛煉鍛煉他。”
徐飛笑呵呵地點著頭。
蕭父卻忽然話鋒一轉,眉宇間也添了幾分厲色,“徐部,他,我就交給你了?!?
徐飛心里一驚,“哎呦喂,您放心好了,您回去轉告老爺子,他的意思我懂?!?
蕭父笑著點了點頭,很快離開。
徐飛笑著把蕭晉送到了門口才和蕭子淵回了辦公室,在辦公室門□待下屬:“叫簡凡、魏宇昊、粱宛秋進來?!比缓笥謮旱吐曇魧κ捵訙Y說:“我把他們叫進來你看看。”
蕭子淵微微頷首。
三個人推門進來,其中一個在看到蕭子淵的時候頓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從容。
蕭子淵抿了口茶才抬頭看過去,輕輕點了下頭,不見其他動作,心里默默對著名單。
這三個人三年前他是見過的,也如他所說,時間久了,各自的特點越發(fā)明顯,明眼人一看便知。
簡凡,在部里待了三年,雷厲風行,部里的肱骨之臣,極得人望,是三個人之中最有希望坐上那個位置的。不說別的,單單他身后的簡家,大多數(shù)人都要讓他三分。
魏宇昊,是部里的“老人”,資歷老,經驗豐富,處事圓滑,可惜家世差了一點。
梁宛秋,一臉精明,一個女孩子能在這個地方撐下來,可想而知也不是泛泛之輩。
這個粱宛秋他從小便認識,只不過后來她跟著父親調動去了西部,他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了。
“坐吧?!毙祜w輕輕抬手示意了下,做著介紹,“簡凡、魏宇昊、粱宛秋,這是蕭子淵,新來的同事?!?
這個敏感時期的新同事,格外引人關注。
三個人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坐在對面的蕭子淵,他垂著眼睛,彎著嘴角,一心一意地喝著杯中的茶水,被三個人毫不掩飾地盯著也似乎沒有絲毫的壓力,依舊波瀾不驚。
三個人本以為眼前的年輕男子也不過如此,連對視都不敢,誰知他卻在下一刻毫無預兆地抬起頭來,一雙眼睛銳利而平靜,深入人心,他臉上掛著禮貌得體的笑容沖他們微微頷首。
三個人還處在震驚中,卻不由自主地跟著他的節(jié)奏點了下頭回禮。
粱宛秋很快笑起來,一臉活潑調皮,“早就聽說今年進來了個青年才俊,一直沒機會見,徐部,您找了這么優(yōu)秀的同事進來,是要讓我給他騰地兒嗎?”
蕭子淵不由得抬眼看了梁宛秋一眼,這個嘴甜的姑娘三兩句話就不動聲色地把話題引到了眾人關心的話題上。論級別,她不及簡凡;論資歷,她不及魏宇昊;自知蕭子淵意不在此,所謂的“騰地兒”不過是玩笑,看來她能分一杯羹,倒也不是一味地靠著嘴甜拍馬。
徐部長順著她的話題笑著開口,“你的位置那么重要,缺了你不行,哪兒能隨隨便便讓別人頂了。部里已經決定了,劉秘書的空缺由子淵頂上,你們三個以后要多多協(xié)助他。”
一石激起千層浪,三個人各懷鬼胎。
秘書的位置向來是炙手可熱的,眼下政壇里的新貴幾乎都是從這個位置升上去了,所以內部有個說法,稱其為“搖籃”,得此位者得天下。
之前三個人爭斗得厲害,沒想到卻來了空降兵,這算是杯酒釋兵權?
蕭子淵余光瞄了眼三個人的神色,心里有了底。
沒過多久,蕭子淵便走出了辦公大樓,上了停在路邊的車子。
蕭父正在車內閉目養(yǎng)神,聽到聲響并未睜眼,只是問了一句:“怎么樣?”
蕭子淵微笑著挑眉,“簡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