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出租車上,隨憶坐在窗口,打開窗戶,任由有點寒意的風撲在臉上,有點疼,還有點快意。
快到學校的時候收到秦銘的短信。
“你在干嘛?”
她正處心煩意亂,無處發(fā)泄,冷著臉隨即回復,“在干?!?
你在干嘛?
在干……在干……干……
三寶好奇湊過來看,嘀咕著念出來,然后沉默。
何哥妖女及原本聒噪的出租車大哥亦沉默,包括短信那頭的人。
幾秒后三寶抱住隨憶不撒手,一臉的驚悚,“阿憶,我感覺到了你深藏不露的小宇宙,我發(fā)誓,我以后再也不會主動侵犯你!”
隨憶摸著三寶的蘑菇腦袋,就像哄著寵物般,“乖?!?
何哥碰碰妖女,小聲問,“她這是怎么了?她不是一向喜歡微笑著用鈍刀一刀一刀的磨死對方嗎,今天怎么突然冷著臉一個大招秒殺???”
妖女想起白天的事,會心一笑,“大概是心亂了?!?
“為什么?”
“因為……怕求而不得?!?
“阿憶也會有求而不得的時候嗎?”
“你見她什么時候求過什么?”
“也是,她一向最淡薄。”
“所以啊,越是這樣越是怕?!?
何哥被妖女說得越發(fā)困惑,索性不問。
十點剛過,眾人便發(fā)現(xiàn)一向早睡早起的隨憶坐在椅子上煩躁不安。
何哥問躲在被窩里的三寶,“哎,你看阿憶像不像實驗室里馬上就要被試驗的小白鼠?”
三寶探出腦袋看了一眼,一臉純真的回答,“是大姨媽快來了吧?”
妖女邪惡的笑著接了句,“或者是,該來的大姨媽沒來?”
兩個枕頭和一本雜志同時飛向妖女的床位,妖女及時躲進被子里躲過一劫。
幾分鐘后隨憶就收到了短信,穿了件外套就往樓下跑,原本已經(jīng)上了床準備睡覺的三個人動作一致的穿衣下床趴陽臺。
幾分鐘后。
三寶眼里的粉色泡泡不停往外冒,“啊!夜色美男啊,怎么長得這么帥呢?簡直是要我的命??!”
妖女則感嘆,“真是般配啊?!?
何哥抓抓腦袋問,“我們是不是應該通知對方該收彩禮了?”
這是兩個人第二次站在黑燈瞎火的寢室樓下,蕭子淵微醺,連一向淡漠的神情都帶了抹艷色,分外勾人。
“我給你帶來困擾了?”蕭子淵的聲線清淺,似乎還帶著落寞和黯然。
一句話就打碎了隨憶原本打算好的冷漠,不知為什么心里竟然升起酸澀,慌亂著搖頭,“沒有!沒有……”
蕭子淵似乎陷入了沉思,不動聲色的蕭子淵讓隨憶心里發(fā)毛,胡亂扯著話題,“蕭師兄感冒好了嗎?”
蕭子淵心不在焉的回答,“差不多了?!?
隨憶覺得自己平時還是挺鎮(zhèn)定的,怎么到了蕭子淵面前就總是腦子不夠用呢。
她有點惱,隨口說,“那師兄早點回去休息吧?!?
蕭子淵突然向她伸出手來,“拿來吧?!?
“什么?”隨憶看著蕭子淵的手,十指修長有力,掌紋清晰,不過,好像瘦了些。
蕭子淵把手收回放入褲袋,歪著頭反問,“你說呢?”
隨憶摸不清蕭子淵到底是什么意思,搬出大道理來掩飾,“我沒有別的意思,我覺得既然是長輩送的東西,就應該好好保管,怎么能隨便轉送給別人?!?
蕭子淵這次并沒追究她到底是怎么知道平安符是長輩送的,只是問了句,“然后呢?”
“然后……沒有然后了。”最后幾個字低的大概只有隨憶自己能聽到,她現(xiàn)在有點后悔招惹了蕭子淵,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下次他無論扔給她什么,她好好收著就好了嘛!
“你不是別人?!笔捵訙Y極快的接了句,“我從來不為難人,既然你不想要我也不能勉強你,還給我吧?!?
蕭子淵前段時間在醫(yī)院陪床,沒休息好突然變了天就感冒了,回到學校又趕著做實驗,今天又喝了酒,其實臉色并不好,眉宇間還是能看得出疲憊,他卻一直站在風口的位置替她擋著風,隨憶忽然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