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醉仙居的燈火一盞盞熄滅,烏竹眠獨坐在窗前,再次望向那座燈火通明的城主府,夜色中,府邸最高處的塔樓亮著詭異的紅光,像一只充血的眼睛注視著整座城池。
<b>><b>r>窗外忽然刮起一陣陰風(fēng),卷著幾片枯葉拍打在窗欞上,發(fā)出"嗒嗒"的聲響,她輕聲道:“不管是不是,我們都得去確認一下。”
“大師兄,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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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的傍晚,不夜天城主府前人頭攢動,各路舞姬、樂師排成長隊,等待入府表演。
隊伍末尾,烏竹眠別扭地扯了扯身上的紗裙,她穿著一襲紫色的舞衣,腰間系著銀鈴,隨著動作發(fā)出清脆聲響,為了掩蓋如霜雪清輝的臉,李小樓還特意給她畫了濃妝,在眉心貼了花鈿。
“師姐,你別總摸臉,妝要花了!”
李小樓小聲提醒,她今天扮作樂師,背著一張古琴,臉上也施了脂粉,看起來比平日成熟許多。
云成玉站在她們身旁,他的姿勢還有稍許僵硬,不過影響不大,一身死氣沒有特意隱藏,畢竟這里是魔界,一身錦袍玉帶,手持折扇,倒真像個富貴公子。
只是他面無表情的樣子實在不像來獻美的,反倒像來討債的。
湊近了看,城主府并非想象中陰森可怖的魔窟,而是一座將仙家氣派與魔域詭譎完美融合的奇異建筑群,九丈高的玄鐵大門上鏤刻著繁復(fù)的符文,每一筆畫中都流淌著暗紅色的靈光,如同血管中涌動的血液。
大門兩側(cè)立著十八根盤龍柱,不是尋常的金龍玉鳳,而是一種從未見過的異獸,龍首蛇身,鱗片漆黑如墨,眼睛處鑲嵌著雞蛋大小的紅寶石,在夜色中閃爍著妖異的光芒。
“這...這是冥龍?”李小樓小聲驚呼,《異獸志》上說,這種龍只棲息在魔域深淵,能吞食修士神魂。
云成玉緩緩瞇起眼睛,這些石雕太過逼真,龍鱗的紋路纖毫畢現(xiàn),仿佛下一刻就會扭動身軀撲殺而來,更令人不安的是,他總覺得那些紅寶石眼睛在隨著他們的移動而轉(zhuǎn)動。
“別盯著看?!睘踔衩叩吐曁嵝眩骸暗裣裆嫌凶粉欀洹!?
李小樓趕緊收回目光。
漸漸地,三人隨著前來表演的人群緩緩前進,越是靠近大門,越能感受到城主府驚人的規(guī)模,整座府邸建在一座人工堆砌的黑玉基臺上,高出地面十余丈,近百級臺階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每一階都刻著不同的惡鬼圖案。
臺階兩側(cè)站著兩排黑袍侍衛(wèi),面具遮臉,腰間懸掛的卻不是尋常刀劍,而是一種形如彎月的奇異兵器,刃口泛著藍汪汪的光澤。
蝕月刃,沾血封喉,筑基修士撐不過三息,結(jié)丹修士只能勉強抵擋。
忽然,隊伍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一個不知犯了什么錯的舞姬被侍衛(wèi)架了出來,她美艷的臉上露出了驚恐萬狀的表情,掙扎求饒:“大人饒命!妾身知錯了!”
為首的侍衛(wèi)一不發(fā),只是做了個手勢,兩名侍衛(wèi)立刻架起那女子,拖向大門右側(cè)一根通體漆黑的金剛柱。
烏竹眠這才注意到,柱子上布滿了細密的尖刺,頂端掛著一個鐵籠,里面隱約可見白骨森森。
隊伍中,有魔修幸災(zāi)樂禍的低語:“看來要見血了呀……”
就在女子即將被推上尖刺的瞬間,府門內(nèi)突然傳出一個道聲音,帶著三分笑意七分慵懶:“住手?!?
侍衛(wèi)們立刻松開女子,齊刷刷跪倒在地。
只見一個男子緩步走出,一身紅衣似火,銀發(fā)如瀑,只用一根紅色絲帶松松系著,眼角微微上挑,琥珀色的眸子在月光下流轉(zhuǎn)著妖異的光彩,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頭頂那對毛茸茸的狐耳,以及身后悠閑擺動的三條狐尾。
“城主說了,今日月圓之夜,良辰美景,不宜見血。”男子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逐出城去便是了?!?
“哇。”李小樓的眼睛里全是渴望,小聲激動:“小師姐,毛絨絨,嘿嘿嘿。”
二師姐的尾巴超好摸,只是很少有機會摸到!
烏竹眠:“……口水擦一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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