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沈淵的藥,是讓沈淵半夜驚醒之時(shí),想到他便能莫名一笑,繼續(xù)沉沉睡去的藥。
謝承澤無法接受沈淵先他而去,沈淵也無法接受謝承澤先他而去。
如同合歡樹與相思蟻。
在看到盛世淮凝出內(nèi)力要?dú)⒅x承澤時(shí),沈淵真的慌了,他無比怨恨自己差點(diǎn)就晚了一步,差點(diǎn)就要失去謝承澤。
他想要他長壽。
那一刻,沈淵終于體會到了建帝的心情。
他不求謝承澤君臨天下、不求謝承澤萬家生佛,只求他歲歲平安、長壽百年。
驀地,沈淵感到一只冰涼的小手撫上了他的臉頰,他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自己哭了。
青年面露訝異地擦著他的淚水,一副慌亂不安的模樣,“別怕別怕,我這不好好的嗎?”
他試圖讓男人笑出來,“你可能不知道,在我們那邊,像我這種靈魂能夠穿越的人可是主角!哪怕遇到再可怕的事情,也一定會活下來的!”
“你也是主角?!敝x承澤神秘兮兮的小聲道,“所以,咱倆都不會死?!?
看他這得意嘚瑟的小模樣,沈淵忍不住失笑了一聲,他握緊臉上那只冰涼小手,用掌心的溫度一點(diǎn)點(diǎn)染熱它,“是啊,不會死,但會老,會禿頭?!?
“殿下,不想當(dāng)天下第一美人了嗎?”
謝承澤臉紅了一下,嘀咕道,“本王那都是……”都是隨便說說的。
“答應(yīng)臣,不要再操心了。”
沈淵半跪在地上,白衣矜貴的俊美男人右手捂住臉頰上青年的手背,抬頭仰視著他這輩子決心追隨的主君,那道卑微又虔誠的目光,與年輕主君的視線交匯于蒼茫青天之中。
“之后的事情,就交給臣與太子?!?
謝承澤唇瓣動了動,最后禁不住男人情感炙熱的目光,輕輕點(diǎn)了下腦袋。
耳根也忍不住偷偷紅了一下。
沈淵干嘛突然搞得這么煽情又真摯,他都快要燥死了,真的要羞澀炸了!
……
翌日是謝瑾瑜來探病。
許是被人耳提面命了,來看望謝承澤時(shí),沒有一副陰暗瘋批的模樣,而是靜靜的坐在一旁,將腦袋輕輕托在謝承澤的大腿上。
謝承澤也不知道說點(diǎn)啥,只是抬手摸著眼底滿是烏青的謝瑾瑜的腦袋,一下又一下。像是幼時(shí)摟著太子弟弟睡覺時(shí),輕輕摸著他的后腦勺,用這種方式告訴他,他一直都在。
腿上的重量越來越重,待謝承澤察覺時(shí),謝瑾瑜已經(jīng)枕著他的大腿睡著了。
陰郁青年睡著時(shí)緊緊蹙著眉,像是陷入了無法逃脫的噩夢,指骨緊攥得青白發(fā)灰,他渾身顫抖的低囈著二哥,眼角沁出點(diǎn)點(diǎn)晶瑩淚花,直到謝承澤撫著他的后腦勺一直對他說“二哥在”,陰郁青年才緩緩?fù)V沽松眢w的顫抖,沉沉陷入了深睡。
謝承澤看著他疲憊不堪的睡顏,不禁想。
在二皇子被刺死在龍座上后。
謝瑾瑜有睡過一天的好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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