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抱著小念清的驚呼聲混著嬰兒車的轱轆聲撞進(jìn)餐廳。
老人慌忙轉(zhuǎn)身,銀發(fā)在晨光里晃成一片白影。
顧清像被火燙到般猛地推開陸景炎,耳尖紅得要滴血,連帶著整片脖頸都一串霞紅。
小念清正抓著外婆的珍珠項(xiàng)鏈往嘴里塞,烏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望著突然分開的父母。
“媽?!鳖櫱宓穆曇舭l(fā)顫,趕緊從陸景炎腿上離開,手忙腳亂地整理被揉皺的睡裙:“您、您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陸景炎垂眸替她理好歪掉的衣領(lǐng),指尖擦過她發(fā)燙的耳垂。
他臉上竟帶著幾分饜足的從容,仿佛方才那個(gè)慌亂的男人不是他。
沈母背對著他們,假裝研究墻上的油畫,嘴角卻掩不住笑意:“花園里面的露水重,我怕小念清著涼”
她的語氣帶著長輩的調(diào)侃:“誰知道打擾你們小夫妻的二人世界,早知道就晚點(diǎn)再回來了?!?
陸景炎自然地從沈母手里接過女兒,顧清趁機(jī)躲到沈母身后,用冰涼的指尖按了按發(fā)燙的臉頰。
陸景炎余光瞥見這幅畫面,在身后低笑:“媽,您餓了吧?張姨煮了您最愛喝的百合蓮子粥。”
沈母看著女兒通紅的耳尖,又看看女婿眼里未褪的情欲,忽然覺得逗弄這對小夫妻是件極有趣的事。
她故意嘆了口氣,接過張姨遞來的粥碗:“唉,看來以后進(jìn)餐廳前,得先敲敲門了?!?
“媽?!鳖櫱宓目棺h混著小念清的笑聲,像顆掉進(jìn)熱可可的棉花糖,甜得發(fā)軟。
陸景炎低頭逗著女兒,指腹輕輕刮過她鼻尖:“小念清,以后要學(xué)會給爸爸媽媽‘放風(fēng)’,知道嗎?”
嬰兒聽不懂父親的話,只是抓著他的手指往嘴里塞,口水順著指縫滴在晨袍上,暈開小片水痕。
晨光穿過落地窗,將沈母渾濁的雙眸映照的格外慈祥。
她看著對面的陸景炎——
這個(gè)在外人眼中冷硬如鐵的陸家掌權(quán)者,此刻正用濕巾小心翼翼地替女兒擦著小手和臉蛋,眼底的溫柔幾乎能融化冬雪。
顧清坐在他身側(cè),耳尖的紅色褪成淡粉,正用勺子攪著已經(jīng)涼掉的南瓜粥,不時(shí)偷偷看他一眼。
“行了,我去約幾個(gè)好姐妹搓搓麻將?!鄙蚰感χ鹕恚瑢⒖臻g留給小夫妻:“你們兩個(gè)慢慢吃,不用管我?!?
臨走之前,她老人家還用指尖輕輕捏了捏小念清的小胖臉,故意用夸張的語調(diào)說:“念清乖乖聽爸爸媽媽的話,可別當(dāng)電燈泡哦!”
小嬰兒聽不懂外婆的調(diào)侃,只知道一個(gè)勁兒的咧嘴“咯咯”傻笑,逗得老人發(fā)出爽朗的笑聲。
說罷,老人的高跟鞋叩響大理石地面,臨出門前還貼心地替他們掩上了餐廳的雕花木門。
顧清耳尖的緋紅還沒有褪去,指尖捏著銀匙攪了攪?yán)涞舻哪瞎现啵缮着龅酵氲装l(fā)出細(xì)碎的響。
陸景炎忽然傾身,在她發(fā)燙的臉頰上落下一吻,胡茬蹭過她細(xì)膩的皮膚,帶著清晨未剃須的粗糲感。
“陸景炎!”她輕聲驚呼,伸手拍了拍他手背,卻被他順勢握住指尖,放在唇邊輕吻。
“別教壞小念清了?!彼凉值氐伤?,目光飄向他懷里的小嬰兒。
只見小念清兩只黑溜溜的大眼睛,直直的盯著餐廳穹頂?shù)牡窕úAВ耆珱]注意父母的互動(dòng)。
陸景炎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低笑一聲,指腹摩挲著她被吻得泛紅的臉頰:“她以后會明白,爸爸有多愛媽媽?!?
話音未落,他又輕啄了一下她的唇角,這次故意用了些力道,惹得顧清發(fā)出不滿的嗚咽。
陽光穿過落地窗的彩繪玻璃,在他后背投下斑斕的光影,像幅中世紀(jì)油畫里的親昵場景。
顧清聞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氣息,讓她覺得無比安心。
“快吃早飯啦。”她掙扎著坐直身子,陸景炎卻不肯放過她。
長臂一伸將她連人帶椅攬進(jìn)懷里,下巴抵著她發(fā)頂,聲音悶得像含著塊軟糖:“清兒,再讓我抱一會兒?!?
小念清忽然“咿呀”一聲,像是在抗議父母的忽視。
顧清趁機(jī)掙脫他的懷抱,將女兒抱到腿上,用濕巾擦去她嘴角的口水,一邊逗她:“念清是不是也覺得爸爸很無賴呀?”
陸景炎看著這副場景,忽然覺得胸腔里漲滿了某種柔軟的東西,幾乎要漫出來。
就在這時(shí),一陣手機(jī)鈴聲突兀地響起,打破了這曖昧又溫馨的氛圍。
陸景炎自然地從顧清手里接過孩子。
顧清拿起手機(jī)一看,來電顯示是助理夏今遙,她歉意地看了陸景炎一眼,接通電話走到窗邊。
陸景炎望著她的背影,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伸手在小念清鼻尖輕輕劃了一下。
小念清肉乎乎的小手立刻抓住了他的領(lǐng)帶,咿咿呀呀地說著只有她自己才懂的“嬰語”。
陸景炎一邊逗弄著女兒,一邊用目光追隨著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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