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剛剛還埋首在奏折間的燕北極,目光掃過了坐在原地,半天都沒有做聲的妙妙身上。
燕北極看著他似垂著頭,緊盯著衣衫,雙唇緊抿著,使的神色越發(fā)顯得凝重了起來。
燕北極又看向了桌案之上的書信,猜測應該是老太君的家信讓她憶念了。
“陸弟,可是想念老太君了?”
燕北極輕聲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關切與心疼。
明明知道對方是個男子,可燕北極卻克制不住的想要將他放在自己的心窩窩上,他有一點的不開心,他就覺得渾身的不舒服。
而妙妙在剛聽完爆爆的解析跟祝福后,緊接著聽到話題當事人對自己的詢問,只覺得寒毛瞬間從頭頂豎起,而后一路麻到了腳底板。
她真的是渾身的不自在,沒準備有人從她邋遢的胡茬下真的看到他的真善美啊。
她對于男男戀的皮\燕\子負傷故事,真的十分的不感興趣??!
半晌后,妙妙才嘆了口氣,抓起桌上的信件,面上露出了一抹感傷的笑容。
“有我那幾位夫人照顧著,祖母必然是一切安好的。
她們?nèi)嗣佬纳?,從沒有讓我失望過。
只不過,這次只收到了祖母的來信,卻并沒有收到幾位夫人的信件,反倒是讓我有些想念罷了。
兄長你也是知道的,我這人沒什么大志,人生在世,就圖個色罷了?!?
妙妙說完看向了燕北極,燕北極的桌案有些高,又有奏折堆砌,所以妙妙只能看到燕北極溫和的笑容,卻看不其他。
聽到對方輕笑出聲且表情愉悅的時候,妙妙隱隱松了口氣。
肯定是爆爆想多了,他就是沒有兄弟,把自己當成了他的親兄弟。
妙妙如此寬慰著自己。
所以她忽略了,這位向來從容的兄長只是輕笑卻一個字都沒有說。
也沒有看到,燕北極再次低下頭批閱奏折的時候,手中握著的朱筆不受控制地微微彎曲了個詭異的弧度。
一滴濃稠的朱砂色墨隨著鼻尖的彎曲而重重地砸在潔白的紙張上,洇染開來,殷紅的顏色在素凈的紙面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燕北極強壓著內(nèi)心翻涌的沖動,胸腔中仿佛又一頭困獸在瘋狂地撞擊著。
他不斷的克制著自己想要坦白的欲念,質(zhì)問自己有什么資格。
他們同為男子,陸淼身邊甚至還環(huán)繞著八個侍妾與兩個通房丫鬟,他明明知道的,可卻還是陷入了這份感情,這是自己的自作自受,不是他的。
所以,他沒有任何的資格在這里發(fā)脾氣,甚至是嚇到他。
最主要的還是陸淼的身體孱弱卻諱疾忌醫(yī),這也是最讓他憂心的事情。
雖然還是沒有明白這其中的關竅,但燕北極卻不準備就此放過,他要他長命百歲。
只有等他的身體真的安然無恙后,他才能試著往前再走一步。
盡管理智如此告誡自己,燕北極卻依舊無法平息心中那股因嫉妒而升起的酸澀到疼痛的感覺,只能通過指腹捏緊這樣不會太過明顯的動作,來強行將他的情緒壓制下去。
而本以為現(xiàn)在的刺激已經(jīng)足夠讓他戾氣橫生的燕北極,卻沒想到,剛剛還在懷念自己的夫人一副情圣模樣的陸淼,甚至沒過幾息時間,就又提出了一個更加讓他抓狂的提議。
“兄長,這些日子我看你公務十分的繁忙,這凡事都講究一個勞逸結(jié)合對不對?
不若明日我請兄長去聽雪樓聽曲兒如何?
聽逸風說,這聽雪樓新來了一個唱曲兒的姑娘叫雪娘,引來好多人去聽曲兒。
若兄長不喜歡嘈雜,我也可以著人先去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