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身上的肉夠厚,估計早就被打死,所幸現(xiàn)在只是皮肉傷。
他蓬頭垢面,看向那些手里拿著饅頭,等著一會兒蜂擁而上的人。
“呸!你們這些死棒子!老子的血有毒,吃了之后,你們男人爛小雞,女人生不出孩子。”
周圍的人大多聽不懂鄭費的話,準(zhǔn)備行刑的劊子手摘掉鄭費脖頸后面插的木牌,舉起大刀。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一個穿著高麗貴族特色長裙的年輕姑娘用高麗話喊道:“且慢!”
金順昌一共三個女兒,玉漱是最小的一個,說話的正是大公主金秀喜。
劊子手趕忙停手。
金秀喜瞇著小眼睛,滿臉都是怨毒的表情。
“剛才這頭大梁豬詛咒咱們高麗國男人爛小雞,女人生不出孩子?!?
旁邊的二公主金慧春秀眉緊蹙,大聲呵斥道:“不能讓這頭大梁豬死得這么容易,活活打死他!”
高麗國內(nèi)一直有人宣傳,大梁總是以天朝上國自居,對高麗指手畫腳,卻不記得有外敵入侵的時候,大梁出兵幫他們抵御外敵,無數(shù)將士客死他鄉(xiāng)的事實。
所以很多人都對大梁抱著仇視的心態(tài)。
聽到兩位公主的話,周圍人群頓時群情激奮。
“打死他!”
“先閹了他,然后再打死!”
旁邊的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大聲喊著:“西巴!”掄起巴掌就扇。
“啪”的一聲,打得鄭費眼前全是小星星。
還沒等那些小星星消失,又一聲“西巴!”
“啪”
鄭費另外一邊的臉也被打得腫了起來。
他這一動手,另外那些侍衛(wèi)的手也癢癢了。
這么好的機會可以對一個絲毫沒有還手能力的大梁人實施報復(fù),不動手還等什么?
反正這胖子也是陛下親自下旨砍頭的,即便是活活打死也沒事兒,再說還有兩位公主的首肯。
就這樣,旁邊十幾個侍衛(wèi)將鄭費圍在中間,圈踢了起來。
慌慌張張跑來一名身穿官袍的大臣正是剛才提醒金順昌的禮部尚書崔德錦。
“刀下……呃,腳下留人!”
把鄭費圍在中間圈踢的一群護衛(wèi)正是來勁兒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讓他們留人,趕忙停了下來,各自回到自己剛才所站的位置。
崔德錦看到一雙熊貓眼,全身青紫,好像比前天還胖了兩三圈的鄭費,心中“咯噔”一聲。
這胖子可是口口聲聲說他是葉昆的大哥。
“鄭大人!您受委屈了呀?!?
崔德錦趕忙上前去扶鄭費。
可他一百斤的體重,就連鄭費一條胳膊都扶不動。
金秀喜不悅地質(zhì)問道:“崔大人,你想要劫法場?”
崔德錦趕忙轉(zhuǎn)身對兩位公主行禮。
“陛下有旨,請鄭大人去內(nèi)廷?!?
不長時間,鄭費被幾名侍衛(wèi)用擔(dān)架抬上議事殿。
一股濃郁的血腥氣混雜著汗味,如同無形波浪般涌入了莊嚴(yán)肅穆的殿堂。
鄭費趴在簡陋的擔(dān)架上,活像一頭剛被群狼撕咬過的、圓滾滾的野豬。
鼻青臉腫幾乎看不出原貌,衣衫襤褸沾滿血污塵土,身上能見的地方?jīng)]幾塊好皮。兩名侍衛(wèi)吃力地抬著他,每一步都讓擔(dān)架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
殿內(nèi),金碧輝煌,燭火通明。
高麗國王金順昌端坐在高高的王座上,臉色慘白,雙手緊緊抓著扶手上的金龍雕飾,指節(jié)泛白。
下方兩側(cè),文武百官按照品級排列,個個屏息凝神,眼神復(fù)雜地聚焦在那個剛被抬進來的凄慘身影上。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認(rèn)出了這個兩天前還被他們視作葉昆走狗、輕蔑以待的胖子。
崔德錦緊隨其后,額頭見汗,小心翼翼地低聲道:“陛下,鄭大人請到?!?
鄭費艱難地抬起頭,腫脹的眼皮費力地掀開一條縫,視線在殿內(nèi)掃了一圈。
看到高高在上的金順昌,看到那些朝臣,最后,目光落在了之前押送他進來、此刻正垂手站在殿門口、臉上還帶著點未散盡戾氣的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身上。
一股難以喻的邪火,混雜著肉體劇痛和無邊的屈辱,“轟”地一下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他掙扎著抬起手指著金順昌,“臥槽你大爺?shù)模±献泳褪亲兂晒?,也要把你們這些棒子全都咬死!讓你們滅族!”
他咆哮著不停拍打自己的胸脯,“來呀!老子這二百多斤肉全都給你們!要是皺皺眉頭,老子就不是爺們兒!”
在鄭費看來,自己今天是死定了。
反正都是個死,還不如過過嘴癮,說不定這些家伙一激動,直接來個痛快,也比讓那些嘴里“西巴西巴”的棒子活活打死強。
所有大臣都不說話。
開什么玩笑,這三天自己都說了些什么,自己清楚得很。
現(xiàn)在基本證實了,那些天上飛的“小山”的確有著神罰的能量。
一旦惹這貨不高興,說不定捅出什么簍子。
金順昌現(xiàn)在也尷尬了。
下令把鄭費投進大牢的人是他,下令打板子的人也是他,下令砍頭的人……巧了,還是他。
想到這里,他硬著頭皮,帶著一臉諂媚的笑容起身,走下王座,來到鄭費面前。
他操著一口流利的大梁話說道:“哎呀,都是誤會!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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