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槳攪動著氣流,卷起地面的塵埃。
十艘巨獸,承載著五百銳士的殺意,如同離弦的箭簇,撕裂長空,朝著東北方向,遼東郡疾馳而去。
艙內(nèi),空間比預想中寬敞許多。
蘇十娘坐在葉昆身旁的操作臺前,纖纖玉指在復雜的儀表盤上快速點動,專注地監(jiān)控著各項數(shù)據(jù):高度、速度、航向、氣壓、發(fā)動機狀態(tài)……她俏麗的臉龐上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干練和銳利。
葉昆也是服了。
這媳婦過目不忘的本領真的很嚇人。
飛艇的技師只是給她介紹了一次,她居然就能對從未了解過的東西了如指掌,只是讓技師在一旁協(xié)助,以免出現(xiàn)紕漏。
“十娘,估算時間?!比~昆靠在座椅上,閉目養(yǎng)神,語氣平靜。
“按目前巡航速度和順風條件,預計兩個時辰后進入高麗國境,再一個時辰便可抵達遼東郡戰(zhàn)場空域?!?
蘇十娘對照地圖飛快心算后回答,聲音清脆而篤定。
葉昆睜開眼,露出一絲冰冷的笑意:“不錯!咱們先去高麗國王宮扔一波?!?
他故意將聲音提高了幾分。
話音剛落,“噔噔噔”的腳步聲快速傳來。
玉漱滿臉驚慌地跑到駕駛艙。
“昆哥哥,能不能別往高麗王宮扔炸彈???”
鄭費晃著看起來有五六個月身孕的肚子跟上來。
“玉漱,那些高麗王公貴族的人一向不要臉。咱幫他們抵御外敵,他們卻總想著占咱們的地盤。你雖然是高麗人,但這些都不是你一個普通老百姓應該管的,趕緊跟我回去坐著。”
可玉漱卻甩開了鄭費的手,小嘴張了張想要繼續(xù)說點什么。
但當她看到葉昆那一臉冰冷的表情,只能將所有的話都咽回去。
葉昆走到巨大的舷窗前,透過特制的強化玻璃俯瞰大地。
山川河流在腳下急速掠過,縮成了模糊的圖卷。
這種睥睨天下、視萬軍如螻蟻的視角,讓他胸中激蕩著難的豪情。
廢了經(jīng)脈又如何?
他葉昆掌控的力量,早已超越了個人武力的極限。
時間在螺旋槳的嗡鳴中流逝。
很快,飛艇編隊飛越國境線。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專門負責實時校對路線的技師拿著地圖來到葉昆身邊。
“首長,根據(jù)前面幾座高山判斷,下面就是高麗國都城?!?
葉昆深吸一口氣,眼中寒光爆射:“給大家發(fā)信號,降低高度,戰(zhàn)斗編隊展開!b計劃,目標——高麗國王宮?!?
命令通過旗語和鏡光信號迅速傳遞下去。
龐大的飛艇編隊開始有序調(diào)整高度和陣型,如同一朵巨大的、散發(fā)著死亡氣息的烏云。
與都城里破敗的民居相比,高麗王宮的辨識度很高。
十艘巨鯨般的飛艇懸停在王宮正上方,陰影如深淵吞噬了金瓦朱墻。
高麗都城的街道上,人群先是死寂,隨即爆發(fā)出海嘯般的驚呼——有人跪地叩拜以為天神降罰,有人抱著孩子縮進破敗的屋檐下,更多人指著天上那從未見過的猙獰造物,發(fā)出意義不明的哭嚎。
“通知全軍,打開投彈艙門!”葉昆的聲音像冰錐刺破嘈雜,手指懸在戰(zhàn)術(shù)板上代表王宮的標記上方。
“不要!?。 彼盒牧逊蔚目藓罢懺谂搩?nèi)。
玉漱猛地撲倒在葉昆腳下,雙手死死抓住他的軍靴,眼淚瞬間洇濕了皮革。
“昆哥哥…求您給他們一條生路!”玉漱揚起滿是淚痕的臉,褪去溫婉的偽裝,屬于王族的驕傲從絕望中掙扎浮現(xiàn),“我叫金玉漱…高麗王金順昌是…是我的父王!”
艙內(nèi)死寂,只余發(fā)動機的嗡鳴。鄭費踉蹌著扶住艙壁,臉色煞白如紙:“玉漱…你說什么?”
“父王命我嫁給樸太歡為妻……”玉漱的指甲幾乎摳進甲板,往事鞭笞著她的尊嚴,“我毀掉婚書逃出王宮,卻在遼東郡被人牙子灌下迷藥,一路賣到烏氏國的紅袖飄香樓?!?
鄭費眼珠子幾乎瞪出來,“臥槽!當時在昌平郡的時候,我說你是公主,還真蒙對了?”
葉昆眼底鋒芒微動,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冷笑。
“我果然沒猜錯。夜梟閣查了你這么長時間,卻沒從那些朱門大戶家里找到跟你一樣的失蹤人口。你果然是金順昌的女兒?,F(xiàn)在終于肯說了?”
“我父王肯定是查到我在遼東郡失去蹤跡,所以才屢次犯邊!求您饒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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