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昆指了指山谷中冒出的陣陣濃煙。
“你們說的三萬玄甲軍,現(xiàn)在應(yīng)該剛剛外焦里嫩?!?
山谷之中。
原本在劉春的帶領(lǐng)下正隊列整齊急速行軍的玄甲軍,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只是看到前方的道路被一大堆巨石封住,兩邊山坡上突然出現(xiàn)一批身穿怪異軍裝的人。
這些人雙手拿著燃燒的瓷瓶,不由分說,對著他們就丟過去。
那些瓷瓶撞擊到鐵甲上,地面上,巖石上,立即變成一片熊熊烈火,不論他們?nèi)绾未驖L,都不能將那些火焰熄滅。
那些重甲此刻卻成了那些玄甲軍的累贅,也成了他們死亡的搖籃。
有一些身上沒著火的玄甲軍直接對著山坡沖上去。
可那些身穿怪異軍裝的人突然三人一組,每組人都有一個銅箱子,前面還有一個二尺長,冒著火苗的龍頭。
就在玄甲軍沖上去之時,那些龍頭突然噴出火焰。
剎那間,沖上去的玄甲重兵瞬間被烈焰包裹全身,恐怖的高溫?zé)o視精鋼鐵甲,直接透入、熔煉!
重甲不再是保護(hù),成了燒紅的烙鐵刑具,將人活生生燜烤在里面。
凄厲的、非人的慘嚎蓋過兵器交擊,士兵化作踉蹌的火炬,扭曲著撲倒,空氣中彌漫著皮肉焦糊與油脂燃燒的惡臭。
火流橫掃,隊列頃刻崩潰。
燃燒的士兵滾跌翻騰,卻引燃更多袍澤。
山壁上倒下的火油匯成火溪,蜿蜒而下,吞噬路徑上的一切。
瓷瓶燃燒彈的烈焰在地上翻滾蔓延,形成一片死亡火海。
原本如鋼鐵洪流的三萬玄甲,在這狹小谷地面對超越時代的火器,絕望奔逃、彼此踐踏,成了烈火中掙扎的蟻群。
烈焰吞噬血肉,灼燒鐵甲,濃煙遮蔽天空,只留下谷底一片蠕動、燃燒、哀嚎的煉獄景象。
站在山腰指揮戰(zhàn)斗的江楓沖蘇十娘抱拳,“十娘夫人,怪不得世子一直說信息才是戰(zhàn)爭的關(guān)鍵。以前,我并不是很認(rèn)同。但現(xiàn)在看來,世子果然高瞻遠(yuǎn)矚?!?
蘇十娘微微勾了勾嘴角,“江楓,你說……我都這么能干了,夫君是不是應(yīng)該對我偏心一些?”
江楓當(dāng)即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暗道:“又來了!”
從烏氏國出發(fā)之后,他這個機(jī)械團(tuán)長可沒少被這些夫人們當(dāng)吐槽對象。
關(guān)鍵是,這些話是自己能說的嗎?
一旦傳出去,他都不敢想象自己還有沒有生存空間。
“這……這……”
正在他支支吾吾之時,前方突然以迅雷之勢沖過來一道冒著火光的人影。
二人身旁的親衛(wèi)直接開槍。
接連幾十聲槍響過后,蘇十娘輕輕一抬玉手,“別打了?!?
距離蘇十娘三丈距離,被燒得外焦里嫩的劉春紅著眼睛,怒目而視。
“你……你們居然敢伏擊御前玄甲軍!”
蘇十娘仿佛沒聽見一樣,一個勁兒地咋舌,“嘖嘖嘖,絕巔高手也不過如此。估計再來一輪,小命就交代了?!?
劉春當(dāng)時就怒不可遏地喊道:“蘇十娘!就算咱家死在這里,也要將你碎尸萬段?!?
蘇十娘沒說話,只是抿嘴笑得很玩味。
從她身后傳來聲音,“劉春,你覺得自己現(xiàn)在還有這個本事嗎?”
秦素素和黃泉二人手挽著手,并肩走來。
劉春當(dāng)時就是一怔。
“秦素素,你果然背叛了陛下!你可知道背叛的下場?你就不怕陛下龍顏大怒,將你血影門徹底鏟除嗎?”
秦素素淡淡道:“李玄不是已經(jīng)滅過我血影門一次了嗎?那個時候,我的門人還稚嫩,經(jīng)不起風(fēng)吹雨打。現(xiàn)在不一樣了,他們完全可以自保。就算他們不行,也有人會保護(hù)他們?!?
“反倒是你,難道不擔(dān)心自己要死了嗎?”
劉春嘴角突然掛出一抹冷笑,“既然你這樣認(rèn)為,我就殺給你看!”
話音未落,他全身氣勢猛然爆發(fā)。
雖然受了重傷,實力打了一些折扣,但絕巔境界的氣勢依舊恐怖。
他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對著黃泉出手。
他很清楚,以現(xiàn)在的實力,無法撼動秦素素,但半步絕巔的黃泉就不一樣了。
境界的差別,讓他有志在必得的把握。
同時,他知道二人的關(guān)系,只要殺了黃泉,秦素素必定痛苦不堪。
屆時,秦素素心神一亂,他便有機(jī)會。
劉春的算盤打得響亮——殺其愛侶亂其心!
他燃燒著氣血,枯瘦的手掌裹挾著絕巔高手的余威,快如鬼魅,直扣黃泉咽喉!空氣被撕裂的尖嘯聲刺耳欲極!
然而,就在他指爪即將觸碰到那白皙脖頸的剎那,異變陡生!
黃泉原本內(nèi)斂的半步絕巔氣息,如同沉寂萬年的火山猛然蘇醒。
一股遠(yuǎn)超過劉春預(yù)料的、凝練而磅礴的氣勢轟然爆發(fā)!
他眼眸中精光爆射,一股絲毫不弱于全盛時期絕巔高手的恐怖威壓,竟然后發(fā)先至,悍然撞上劉春!
轟!
無形的氣勁在空中猛烈碰撞。
并非硬碰硬的巨響,卻似巨錘敲擊頑石。
劉春只覺得一股沛然莫御、充滿了幽冥死寂之意的恐怖力量,狠狠撞入自己殘破的經(jīng)脈,將他凝聚的最后力道瞬間擊潰!
“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