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惜哼了一聲,“讓玄影青影他們上場,總好過你自己勉強(qiáng)身子。聞老剛剛可是說了,你強(qiáng)行拉弓,傷了經(jīng)脈,最近都不能動用內(nèi)力了。”
裴洛意很喜歡聽她這種嗔怪又嬌氣的調(diào)調(diào),搖了搖頭,“你是我的未婚妻,護(hù)你還要讓手下去爭,那我與裴煜賜一流,有何分別?”
蘇念惜心下一顫,抬眸,看這謫仙清冷瞳眸內(nèi)的……深情凝重,只覺自己這虛假的面皮都快撐不住。
連忙挪開視線,道:“那也不必這般自傷?!?
裴洛意注意到她的閃躲,也不著急,只捏著她的手不動聲色地朝跟前收緊,一邊輕緩開口,“若不如此,圣人不會將與塔塔族的話語權(quán)交給我,朝臣也不會信我之能。”
蘇念惜聽明白了他的話——這儲君之位,于他來說只是個名分,而他真正想要獲得權(quán)力,需得如今日這般,用自己的實力,去證明,去爭取。
“我還是太弱了,念念,在絕對的家國利益面前,你我都是可以被輕易舍棄的棋子。”裴洛意看著他,承認(rèn)自己的不足并不覺得羞恥,漆黑的瞳眸靜若深淵,“我需要權(quán)勢,才能更好地保護(hù)你,也是保護(hù)我自己?!?
蘇念惜看著他,忽而想到,她其實早就知曉太子分明是個被架空的花架子,為何偏偏挑選了這人做依仗?
想起初見那夜。
她笑著扯住裴洛意的袖角:“莫要妄自菲薄。若你真的弱,早就成了這皇城無數(shù)魂魄里的一個了,哪里還有機(jī)會讓我攀附?”
裴洛意低頭看了眼,也跟著輕輕笑了下,另一手覆蓋上她的手背,道:“怎是你攀附我?分明是我,仰仗念念庇佑頗多。”
蘇念惜被他逗笑了,知曉他在說什么,湊近了些,道:“若無準(zhǔn)太子妃這個身份,有太子殿下大殺四方,今兒個我豈能有底氣開口?”
裴洛意淡唇彎起,將她攬進(jìn)懷里。
蘇念惜順勢靠在他的心口,雪白的中衣柔軟冰涼,清冷的佛香縈繞鼻息。
她忽然問到:“殿下如今每日還會禮佛嗎?”
裴洛意點了點頭,“嗯?!?
就見蘇念惜抬眼,認(rèn)真地問:“您如今都破了色戒了,還去佛祖跟前念經(jīng)?。俊?
裴洛意一頓,看著小姑娘無辜雙眼里一點點透出來的惡意,反應(yīng)過來這壞蛋又在戲弄他。
無奈搖頭,戳了下她的額角,道:“下回帶上你。”
蘇念惜立馬皺眉,“不要!我連寫字都覺得麻煩,讓我念經(jīng),殿下不如打我一頓算了?!?
裴洛意失笑,又刮了下她的鼻尖,“我哪里舍得?!?
“……”
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太子殿下,可真是越來越直接了。
蘇念惜揉了揉鼻子,干咳一聲,又問:“對了,殿下,楚元是怎么回事兒?他那功夫,不像是楚巍的路數(shù)?!?
蘇念惜雖不大精通文墨書畫,但因著蘇無策的熏陶,在腿腳功夫上還有幾分見識。
她看過楚巍的功夫,大開大合的武將之風(fēng),與阿爹十分相似??沙袢张c塔塔族勇士比武所用的招式,分明是暗殺之術(shù)。
裴洛意垂眸,眼下眼底一瞬閃過的黑翳,道:“知曉倉木措計劃時,我便讓玄影去楚家暗中訓(xùn)練了楚元幾日。”
蘇念惜瞇眼:“破曉弓也是他給殿下的?”
——太聰明了,這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