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眼。
蘇念惜朝他微微一笑,“別鬧。我的命已然歸你了,不是嗎?”
春郎官對上那雙似無情卻又憐憫的眼,眼下倏而一縮!
本不過玩弄的心思,這一瞬間,莫名地多了一分不甘。
額頭被點過的地方,仿若花瓣輕觸,毫無痕跡,卻又殘留一縷幽香暗意。
張了張口。
蘇念惜已轉(zhuǎn)過身去,“想殺的人,春郎官可讓人轉(zhuǎn)告于我。我進樓太久了,外頭等著的幾個孩子只怕要不放心了。告辭?!?
才走到槅扇前。
忽聽身后春郎官問道:“郡主,值得嗎?”
蘇念惜腳下微緩,側(cè)過半面,笑了笑,“也就賭這最后一回?!?
奇怪的,春郎官竟然聽懂了她的意思。
他問:“若賭輸了呢?”
蘇念惜望向虛無的半空,耳邊傳來這瑤池上下靡靡之音。
須臾一笑,輕聲道:“愿賭服輸唄。”
圈椅里,春郎官臉上笑意全無。
他見過無數(shù)的欲念,無數(shù)的人心,可是,眼前這個少女,卻并不屬于這紅塵任何一抹。
她無情無欲,靈魂分明已經(jīng)消散,為何肉體還要停留在世間呢?
“對了。”
門口的少女忽而轉(zhuǎn)臉,朝還放在桌上的荷包掃了眼,道:“東西既然收下,那么南梔,我就帶走了。”
春郎官依舊沒說話,目送著少女的身影轉(zhuǎn)過槅扇直到不見。
青奴走進來,跪在他的腿邊,“主子,南梔不能讓平安郡主帶走,她知曉……”
春郎官面無表情地看向他。
青奴眼瞳一顫,立時低頭,“奴該死!不該自作主張!請主子責(zé)罰!”
卻聽春郎官道:“去查查,平安郡主去江南是要做什么?!?
“主子是要?”青奴疑惑。
春郎官拿起桌上的彩珠,舉到眼前,看那珠面上泛起的斑斕,再次浮起攝人心扉的魅笑。
緩緩道:“或許,她能幫我報了這血海深仇呢?”
青奴募地抬眼!
春郎官站了起來,寬大袖子一甩,嗓子高吊。
唱道——
“恰三春好處無人見,不提防沉魚落雁鳥驚喧,則怕的羞花閉月花愁顫。”
瑤池外。
南梔幾個瞧見蘇念惜走出來,立馬圍了過去。
“郡主……”
“南梔,我吃了春郎官給的茶?!?
南梔臉色一變,往蘇念惜鼻跟前一湊,輕輕一聞后。
驚訝地抬眼:“是春眠,乃是可迷人神智之物??ぶ骱我阅軋猿值酱藭r?”
“廢什么話,如何解!”良辰扶住人,低喝道。
南梔搖頭,“郎官的藥無解,不過此藥無毒,只是服用后會讓人心神松懈,坦露心底最深的秘密,過后睡一覺,便會完全忘記,乃是郎官常用來探聽之藥?!?
又看向蘇念惜,“郡主,郎官可有問過您什么嗎?”
aishang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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