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正一臉慈笑地看著太子跟蘇念惜兩人拉扯的大理寺卿高盧第一個轉(zhuǎn)身,“不見了?什么叫不見了?”
圣人、皇后還有長公主等人全都站了起來。
那禁軍看了眼圣人并無讓他回避之意,便道,“回稟圣人,乃是威遠(yuǎn)侯府二老爺,林飛周將軍,不見了蹤影。屬下已命人在四周巡查,尚未發(fā)現(xiàn)蹤跡?!?
滿場轟然!
高盧臉色一變,“怎么可能?!林飛周不是被扣押了嗎?怎么會死了?!你們禁軍到底在做什么!”
他下意識覺得不對,先將責(zé)任推到禁軍頭上。
桌邊,紀(jì)瀾輕笑一聲,又自斟了一盞。
那禁軍聽出了高盧的意圖,亦是臉色難看,道:“威遠(yuǎn)侯及其家人皆扣押在西南的馬場附近。林將軍還因涉嫌謀害長安伯世子,由禁軍單獨看押。只是,今夜換值時,才發(fā)現(xiàn)人不見了?!?
頓了下,又道:“換值之前,獵場四周的防守乃是楚將軍父子負(fù)責(zé)。”
蘇念惜心頭頓時‘咯噔’一下。
林、朱兩家出事,這風(fēng)涼城主帥之位定然要落到楚巍手里。
可眼下突然來了這么一出,由不得她不多想。
只是,緣何是讓林飛周不見?為的又是什么?
朝裴洛意看去,卻見他依舊是那副月下泠泠的疏離冷清姿態(tài)。
稍稍放下心來,低聲問:“殿下,會不會是……”
手指被輕輕一碰,裴洛意朝她側(cè)眸,聲音幽微,“他們動了?!?
果然!
不等蘇念惜再問,高盧又對圣人道:“圣人,不妨傳楚將軍過來問問……”
話音未落,那邊,又一個禁軍大步走進(jìn)來,單膝跪地插手行禮,“圣人,找到林飛周將軍了!”
眾人頓時松了口氣。
圣人沉著臉,道:“將人帶上來!”
低頭飲酒的紀(jì)瀾低低一笑。
那禁軍頓了下,道:“人已死了?!?
“什么?!”圣人神情驟變!
高盧更是直接問道:“怎么會死了?人在何處?!”
禁軍張了張口,似乎難以啟齒。
高盧看出不對,朝圣人道:“圣人,臣去看看?!?
圣人點了點頭,臉色陰沉。
高盧匆匆離去。
蘇念惜站在裴洛意身側(cè),忽而晃了下,立馬被人握住手臂扶住。
抬眼,對上裴洛意的視線,朝他笑了笑,可察覺有人在看他們,沒有說話,只輕扶著她的手臂,努力站穩(wěn)。
一旁,蓮蕊真人看著蘇念惜捏著太子袖子的手指,眼神仿佛淬了毒液,想將這手生生切開!
另一邊,長公主瞧見蘇念惜臉都白了,掃了眼上頭無動于衷的帝后二人,又惱火又心疼,招呼兩人在身邊坐下。
紀(jì)瀾側(cè)眸,就見裴洛意冷清個臉,卻抬著手臂,任由蘇念惜抓著,慢步挪到了桌后。
輕笑起來。
這便,終于坐下的蘇念惜卻顧不上腰間痛楚,惦記方才禁軍提及的楚巍父子,朝良辰使了個顏色,良辰立馬離開。
她沒想到板上釘釘?shù)氖聝哼€能橫生枝節(jié),不痛快地咬了咬后槽牙,便看到面前放下的湯盅。
抬頭,看到太子殿下收回去的手,緩緩?fù)鲁鲆豢跉?,低聲道:“我覺得不對,殿下。林飛周其實不必這時候死,他們想用這一出算計什么?”
裴洛意將湯匙放在她手里,卻并未將心里猜測說出來,怕嚇著這滿身是傷的小姑娘,只低聲道:“等的便是這時候,他們動了,才能露出狐貍尾巴。吃些東西。”
蘇念惜點點頭,端起湯盅,乖乖吃了起來。
看得旁邊的長公主滿是欣慰。
與長公主的欣慰不同,其他人卻因為今日連番的突變,以及此時明顯震怒的圣人,皆大氣不敢出。
好好的篝火宴會,本該是極其熱鬧,此時卻壓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