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惜又眨眨眼,側(cè)過頭看這人冷冰冰的仙顏,當(dāng)真有點(diǎn)兒不舍得。
可她大仇要報(bào),豈能耽于男色?這仙兒若真的還會在一年后死了,那她還怎么對付沈默凌?
狠心一咬牙,屈膝,朝后退開,離去。
聽那匆匆走遠(yuǎn)的腳步聲,一直站著不動的裴洛意才微微側(cè)臉,看向門外的夏日,太過濃烈,灼得人眼睛生疼。
玄影走進(jìn)來,朝外間看了眼,素來肅穆的臉上多了一絲憤憤。
“平安郡主未免也太過分了!拿殿下的感情當(dāng)兒戲么?她說要便要,不要便丟開!自己算計(jì),卻還倒打一耙說殿下不想娶?殿下若是不想娶她,何必要去皇后娘娘那兒替她鋪明路……”
“玄影?!?
裴洛意輕喝。
玄影話音頓住,看向神情漠然的裴洛意,到底忍不住,又道:“郡主這分明就是拿您做……”
“孤本就不能成親?!迸崧逡庠俅未驍嗨?,走到桌邊,拿起桌上蘇念惜留下的紙,道:“她先前糾纏太過,孤才不得不答應(yīng)。如今她愿意退一步,倒是兩全。不必著惱。”
低頭一看。
紙上寫著的正是——千眠香的解藥。卻只有半張藥方。
裴洛意垂眸。
明白她并非刻意隱瞞,而是當(dāng)真只知曉這半副藥方。當(dāng)初那般刻意隱瞞,只怕就是為了做餌吊住他。
如今卻就這么將手中最大的護(hù)身符交了出來,可見她已是鐵了心地想要解除兩人先前的約定。
靜冷視線掃過那簪花小字,將紙折起來收進(jìn)袖子里,道:“回宮。”
掛著長樂府牌子的馬車低調(diào)地從嘉福門進(jìn)了東宮。
剛?cè)肓酥鞯睢?
皇后與長公主便迫不及待地迎了出來。
皇后還沒說話,長公主已滿臉是笑地問道:“平安可答應(yīng)了么?”
皇后已笑著示意崔福將手里不小的匣子打開給裴洛意看:“大郎,你瞧瞧,這里頭都是娘當(dāng)年陪嫁的首飾,娘挑了最好的,你看哪件給平安做見面禮合適?”
長公主扭過頭去看,認(rèn)真道:“簪子是不是合適些?我記得你剛嫁給三郎時(shí),有一枚玉蟬的簪子,正適合年輕的小姑娘們戴?!?
“是不是這個(gè)?”
“對對!就是……”
“不必了?!?
走入了內(nèi)殿的裴洛意淡然地打斷了皇后與長公主熱切的討論,在椅子里坐下,將手里的紙遞給玄影,“拿去給聞老?!?
玄影接過便退下。
皇后與長公主圍了過來。
“大郎你什么意思?”
“什么不必了?”
“你說清楚!”
裴洛意抬著茶盞喝了一口,神色平靜道:“我并不想娶她。今日已與她說清楚了?!?
“什么?!”長公主一下瞪大了眼,登時(shí)捂住胸口朝后倒,被身后無丹趕忙扶住,喂了藥丸。
皇后更是氣得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你!你這個(gè)……你是要?dú)馑牢覀儍蓚€(gè)老人家,是不是!是不是!”
裴洛意瞧著姑母沒有大礙,又道:“東宮太子妃之位太過兇險(xiǎn),我這身子也不知能熬過多久。娶她是害她,阿娘,姑母,以后莫要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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