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不少人都跟看傻子似地看她。
高何氏在后頭掩了掩口,卻沒說話。她出身不俗,只不過因為家中沒落才嫁去了高家,自以為風(fēng)骨傲然,不可能隨意跟人低頭。
蘇秀清更是躲在后頭只做什么都不知道。
唯獨蘇柔雪,擰著眉,一臉歉然地看向那管家,正要賠禮。
那管家卻笑著,“郡主乃是圣人親封之尊,這位娘子不知是何出身,要與郡主論高下?”
“你!”高淼被這么一問,頓時滿臉漲紅,“她算個什么東西,一個商戶之女,也配與我論身份?”
此一出,周圍頓時一陣嘩然。
原本站在她們附近的女眷也紛紛避開得遠了些,生怕被這人的蠢氣給沾染了。
蘇柔雪的臉色也變了。
她今日計劃需要有人打遮掩,所以才故意挑了高淼這么個好利用又對蘇念惜極其嫉恨的草包。
可她雖知曉高淼是個蠢的,卻不成想竟然蠢成了這樣!這根本就是在壞她的事兒!
果然,那管家上下打量了一圈高淼,笑了笑,朝外抬手,“原來娘子竟是這般貴重之人,梁王府門庭太矮,實在不敢請您這樣的大佛,娘子也不必紆尊降貴了,還請自便吧?!?
他的話看似客氣,卻一點兒不客氣,就差直接趕人了。
高淼眼睛瞪大,連高何氏都皺了眉,正要開口。
蘇柔雪也顧不得體面了,當(dāng)即將高淼往后一擋,朝那管家歉然笑道:“我這表妹性子直爽,一直當(dāng)六娘是自家姐妹,說話這才沒個遮攔,還請大管家莫要計較,她也不曾存著壞心,不過玩笑幾句?!?
高淼氣得瞪她,還要說話,卻被高何氏拉了下,低聲道:“別鬧了,真要被趕出去,咱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高淼憤憤地住了口。
蘇柔雪又朝那管事說了幾句,管事的這才一抬手,讓方才那小丫鬟領(lǐng)著人進了門。
等她們都繞過抄手游廊走走進去后,又招了招手,對身邊的小廝道:“去告訴王爺,蘇家的人和平安郡主都到了?!?
小廝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朝主院跑。
另一頭。
高淼還在指責(zé)蘇柔雪,“一個下人,也值當(dāng)你一個千金大小姐朝他低頭?你莫不是跟蘇念惜住幾天,跟她學(xué)得一樣變成軟骨頭了?”
蘇柔雪眼神微冷。
高何氏也不滿地說道:“咱們可是梁王請來的貴客,憑他一個管家,也敢將我們趕出去?無非是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狗仗人勢罷了。你倒能舔下臉,連帶我們都沒了面子。”
蘇柔雪強忍了一口氣,道:“舅母,蘇念惜再出身卑微,背靠國公府,又有圣人親封的郡主稱號,表妹卻公然這般羞辱她,豈非是在議論圣人?方才我若不打個圓場,在場那么多夫人娘子,傳出去了,表妹以后還要如何議親?”
高何氏一頓,用帕子掩了掩口,干咳一聲,沒再開口。
到時高淼十分地不高興,“我又不像你,是坐過牢的,名聲好好的呢,怎么會嫁不……”
后頭一直默不作聲的蘇秀清眼神一閃。
“二娘?!备吆问显诤蠛攘艘宦?。
高淼撇撇嘴,小聲嘀咕,“我又沒說錯,不然她今天干嘛不自己來?還不是想攀著咱們家的面子來討好貴人么?!?
蘇柔雪氣得幾乎想當(dāng)場甩她一個耳光。
不想身旁的高淼忽而上前幾步,驚呼道:“那便是舉辦宴席的蓮花臺么?”
梁王府有一座造價極其不菲的巨大五瓣蓮臺,花蕊正中乃是深挖下去的蓮池,其中種植著從入春便能盛開到立冬時節(jié)的各色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