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惜笑得趴在了夏蓮的膝蓋上,上氣不接下氣地?fù)]動著手中精美的折扇,“夏,夏蓮,哈哈!今兒這熱鬧可實在太有趣了!哎喲,可樂死我了,哈哈哈……唔!”
嘴巴卻被夏蓮輕輕一捂。
她抬起眼,一雙點漆般的黑眸,因為笑意而浮起一層水霧,流流轉(zhuǎn)轉(zhuǎn),朝人看來時,似含情凝睇,叫人心顫。
夏蓮理了理她的鬢發(fā),溫聲道:“郡主,不好亂說話,有忌諱的?!?
因為那一個‘死’字么?可蘇妙青如今自個兒都覺得不是個活人了,哪里會在意這些?
可看到夏蓮關(guān)切的目光,她微微一彎唇,張口,接連“呸”了三下。
夏蓮這才放心,扶著她坐穩(wěn),一邊替她整理衣衫發(fā)髻,一邊問:“郡主今日可出氣了么?”
蘇念惜卻又沒骨頭似地軟倒下去,靠著車內(nèi)的冰釜,緩緩地吸了口涼氣,任由那寒意沁入心脾,將滿心的仇怒與恨意冰封下去。
菱唇微咧,笑意森幽,“嗯,痛快極了?!?
夏蓮笑了笑,拿著帕子給她擦了擦脖頸和耳后,又摸了摸她的后背,伸手將冰釜搬得遠了些,一邊道:“如此再等三日,宋府便再不能來糾纏郡主了?!?
伸手勾著冰釜銅環(huán)把手的蘇念惜卻笑了一下,沒有應(yīng)聲。
不再糾纏么?
宋康會這么輕易放手她這塊金餑餑么?
前世,因為被大房下藥,她為躲避梁王而撞進沈默凌懷里后,被大房故意安排的人撞見嚷嚷開,壞了名聲后,宋府也不曾有過半句想要退婚之。
直到宋沛河領(lǐng)著大了肚子的蘇秀清來逼她,她才提出主動退婚。
后來曾聽蘇秀清羞辱她時無意說過,縱使她主動提出,可宋家的掌家人當(dāng)時也不愿退婚,是沈默凌看上了她,朝宋家施壓,宋家這才答應(yīng)退婚的。
然而這一世,她尚未與沈默凌見過面,更無人逼迫宋康,那他會放掉她這個能給他的官聲和財富權(quán)力帶來巨大裨益的大好處呢?
今日一試,宋康果然不愿退婚。
如此一來,宋沛河的舉止就有些意思了。
以她上一世那無能的性子,到了宋家豈不是隨宋沛河拿捏?更有手上國公府豐厚的嫁妝,以及阿爹赫赫戰(zhàn)功之名,能為宋家?guī)淼睦娌豢晒懒俊?
為何他寧肯放著這樣一個好把控更能給家族帶來巨大好處的正經(jīng)未婚妻不要,甚至冒著頂撞宋康的危險,也要與蘇秀清做出這種見不得光的丑事?
見蘇念惜不說話只勾著銅環(huán)玩,夏蓮有些無奈,從暗屜里掏出一份食盒,將里頭精致的點心擺了出來,道:“郡主用些點心?!?
蘇念惜卻不動,只微微張開了點櫻朱唇。
夏蓮搖搖頭,自拿了筷子夾了一塊她最喜歡的蓮藕糕送入她口中,看她鼓著腮幫子吃得香甜的嬌憨可愛模樣,絲毫不見方才隨意撥弄棋局玩弄人心冷漠殘忍的模樣。
笑了笑,托起茶盞到她唇邊,由著她飲了一口后,低聲道:“郡主在想什么?”
蘇念惜歪過頭,想了會兒,忽而敲了敲車壁。
車外很快傳來方叔的聲音,“郡主?”
蘇念惜坐起來,道:“方叔,你進來,我有事兒吩咐你?!?
馬車很快被安穩(wěn)地停到路邊,方叔推開車門,卻并未靠近,而是緊挨著門跪坐下來,恭恭敬敬地問:“郡主,有何吩咐?”
重生多日,蘇念惜還是頭一回與方叔這么面對面好好地說話。
看著他泛紅忠厚的面龐,想起前世他被毒死時七竅流血的凄慘模樣,蘇念惜到了嘴邊的話語緩了下去。
“方叔,這些時日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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