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崩钋嗌礁锌_口,“當(dāng)時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也震驚了……這小子,來的比我更早?!?
“之前人類界域備戰(zhàn)期間,疏散了紅塵界域所有幸存下來的居民,分別送往了藏云,天樞,南海這幾個界域,寶生當(dāng)時本來不愿意走,但是還是拗不過官方的人,最后只能抱著驚鴻樓的牌匾,一個人來了藏云界域……”
“后來,他拿著你給他留的錢,再加上自已到處借了一點,在藏云界域又開了一座驚鴻樓,還真的請了戲子過來演出,當(dāng)時我第一次來的時候,這里的生意還很不錯,基本上都坐滿了人。”
“陳兄,你無法想象,當(dāng)時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有多震撼……”
李青山似乎又回憶起了這里繁華熱鬧的景象,感慨又愧疚的補(bǔ)充了一句:
“我們兩個不在的時候……寶生,真的把驚鴻樓經(jīng)營的很好?!?
陳伶看著眼前聳立的戲樓,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沒錯,他是鬼嘲深淵之主,是黃昏社的紅王,是在外面攪動風(fēng)云的霸主;李青山雖然是后起之秀,但現(xiàn)在也成了通天星位的擁有者,人類最年輕的天才之一……
或許紅塵的驚鴻樓,對他們兩個而,只是人生路上歇腳的一處驛站,休息片刻之后,便繼續(xù)匆匆前行……
但孔寶生,這個不過十多歲的普通少年,卻拼盡全力,將這份他們曾經(jīng)共同的回憶傳承了下來。
陳伶無法想象這個少年獨(dú)自一人抱著牌匾,背井離鄉(xiāng)之時是怎樣的心情,痛苦,無助,思念,無依無靠……在初來藏云界域的那些夜晚,他是否會抱著膝蓋縮成一團(tuán)哭泣?他是否會期待著,自已或者李青山,能夠在他最無助的時候回到他的身邊?
但少年的成長,總是孤獨(dú)且煎熬的。他沒有等來自已或者李青山,而是一個人默默的努力,跌跌撞撞的重建了驚鴻樓……或許從他真正建成驚鴻樓的那一刻起,他就在期待著,有一天自已和李青山回來,看到它時的情景。
看著眼前的戲樓,一股愧疚感涌上陳伶的心頭,他袖袍下的雙手無聲攥拳,輕聲問道:
“寶生……在哪里?”
李青山閉上眼睛,長嘆一口氣……
他繞到輪椅前,在一陣吱嘎聲中推開了驚鴻樓的大門:
“他一直在等你。”
戲樓內(nèi)很干凈,和紅塵界域時一樣,幾乎看不到什么灰塵,像是有人每天都細(xì)心打掃??帐幍奈枧_死寂而沉悶,下面的觀眾席看起來很久沒有動過,這里的一切都靜悄悄的。
陳伶推著輪椅,緩緩進(jìn)入樓中。
他的目光掃過這里的每一個角落,從桌椅的擺放,到舞臺的裝飾,幾乎都和紅塵界域時一模一樣……他在整個一樓都轉(zhuǎn)了一圈,然后推開了角落的側(cè)門。
在紅塵界域的驚鴻樓里,這扇側(cè)門的后面,應(yīng)該是一處生機(jī)盎然的小院……
但陳伶推開這扇門后,看到的,卻是一個小小蹩促的房間。
與此同時,
一個瘦弱蒼白的身影,一邊劇烈咳嗽著,一邊艱難從房間的床榻上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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