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玉的傷就是看著嚴重,但并不危及性命。
但看她身上的陳年舊傷,江綿就知道她平時肯定沒少挨打。
江家的人受老太太的影響,對于家暴老婆孩子的人下意識的厭惡,所以見許和平要為女兒出頭,江綿也沒瞞著,直接道:“許叔,我看您女兒這身上新痕舊傷挺多的,而且明顯身體虧空的厲害,正好讓醫(yī)院那邊開點營養(yǎng)劑給她補補。”
許和平看到自家閨女手臂上的那些舊傷氣的渾身發(fā)顫,恨自己剛才揍女婿的時候下手太輕。
許如玉默默流著眼淚,小聲道:“爹,算了吧,我這點傷沒啥事兒的?!?
許和平被她這窩囊樣氣的心肝疼:“怎么就能算了?你當初是咋答應俺的?那畜生又是咋答應俺的?俺們雖然是鄉(xiāng)下人,但也不是他們能隨便欺負的!”
許如玉抽泣起來。
她男人曹興當年是下鄉(xiāng)的知青,他倆是經(jīng)人介紹后處的對象,然后在鄉(xiāng)下擺了酒結了婚。
兩年前曹興在城里找了關系弄到了回城的指標,走的時候沒像別的知青那樣拋妻棄子,許如玉是真的感動,覺得自己沒有嫁錯人。
可誰知道回了城她才知道這曹興帶她回來不是因為他有良心,而是曹家在城里的名聲太差,這街坊鄰居根本沒人愿意把女兒嫁給曹家的男人!
曹家的名聲在省城這一片極差,家里的男人不是偷雞摸狗欠債搞賭,就是打老婆當二流子到處欺負老實人。
再加上這一家子重男輕女的厲害,只有帶把的在家里才能當個人,其余的女人簡直連奴隸都不如,但凡稍微有點良心的家庭都不敢把女兒嫁過來,除非是為了錢的。
然而曹家窮的響叮當,一大家子十二口人全都擠在一間不到四十平米的屋子里,公婆兒媳小叔子都住在一個屋檐下,也就只有她這種不明就里的農(nóng)村姑娘才傻呵呵的嫁進來。
她跟著曹興來城里的當天就被公公打了一頓,她男人不僅沒有幫著出頭,反而在旁邊看戲。
從那個時候許如玉的心就涼了。
但讓她這么灰溜溜的回老家,她又覺得丟不下這個臉。
畢竟當初她離開老家跟著曹興回城的時候,村里不少人都在說風涼話。
而且她都嫁人了……
閨女這忍氣吞聲的樣子讓許和平氣不打一處來,擼起袖子沖著她數(shù)落:“你是俺許和平的種,你能忍得下這口氣,俺忍不下去!反正這婚你不離也得給俺離了,這能打婆娘的男人能是個啥好東西?俺們老許家的閨女絕對不準任何一個人欺負!”
老實人也是有自個兒脾氣的,許和平的逆鱗就是自己的兒女,曹家人敢對他閨女動手,那就等于是在往他們老許家臉上扇嘴巴子,這口氣許和平怎么可能咽的下去?
許如玉哭著哭著又暈了過去,嚇得許和平趕緊朝著江綿求救。
江綿給她把了把脈:“沒啥大事兒,就是氣急攻心暈過去了而已,安心靜養(yǎng)兩天就沒事了?!?
許和平看著許如玉這窩囊樣心里就憋著一股氣。
正打算把人抱到醫(yī)院去,后面曹家的人就追了上來,說什么也不讓他把許如玉送醫(yī)院去。
“一個農(nóng)村來的泥腿子哪有這么矯情的?還送醫(yī)院,我呸!她有那么嬌貴嗎?”
“嫁到我們曹家那就是我們曹家的人了,沒我們的允許誰都不準把她送到醫(yī)院去!我說親家,難道你們農(nóng)村就沒聽說過一句老話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句話你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