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疙瘩里的人真的窮嗖嗖的,二十幾個雞蛋花了他一晚上的時間才偷夠,還有那野菜也費了他不少功夫,挖的手上全是泡。
結(jié)果哪知道辛辛苦苦干了一整夜,最后連個蛋殼都沒吃上一口。
張二黑翻了個白眼:“你要是不怕死,就盡管吃去。”
那雞蛋和野菜上都被他灑了藥水,別說吃了,就連摸一下他都得立即洗手,也就這小子蠢得很,一下子全拿出來了,讓他以為還有剩余的才把那籃子里的東西全都給灑了。
老七嘰里咕嚕還在抱怨,直到張二黑要發(fā)火了,他才老實閉上嘴。
他掏出一個饅頭來啃了兩口:“那現(xiàn)在咱們該干啥?”
張二黑一把搶了他手里的饅頭,冷聲道:“那女的應(yīng)該是真累病了,不過那姓江的一家子活著也是個隱患,只要他們吃了籃子里的雞蛋和野菜,全都得死?!?
老七倒吸了口氣涼氣:“黑哥,你那灑的什么藥???這姓江的一家子要全死了,那……”
不等他說完,張二黑便嗤了聲:“他們不是放出話說能把‘傳染性流感’給治好嗎?我灑的那種藥水是加強版的毒,就算真有人去查他們的死因,也只會以為這家人是被病人傳染了‘流感’病死的。”
醫(yī)生這一行一向是最先接觸病患的群體,同樣的,要是真有什么傳染病,那也是這個職業(yè)的人最先遭殃。
不管這山疙瘩里的赤腳大夫到底有沒有那個本事解毒,總之既然這個地方敢放出這種話,那不讓他們長點教訓(xùn)怎么能行?
張二黑一臉陰狠,看的老七這個同伙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雖說早就知道黑哥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悍匪,可就這么輕飄飄的要了一家子的人命,老七還是覺得他太過冷血。
“時間也不早了,繼續(xù)留在這兒只會讓人起疑,我們也該回去了?!?
張二黑吃完饅頭,隨手在身上拍了拍饅頭渣,直接就走。
老七趕緊跟上。
只是兩人還沒走多遠,就碰上了幾個看上去氣質(zhì)不菲的男人。
雙方腳步同時停下,彼此互相打量。
周知衍皺著眉看著這兩個不知道從哪兒躥出來的男人,“老鄉(xiāng)你們這是去哪兒?”
張二黑眼神閃了閃,一臉憨厚道:“當(dāng)然是回家啊?!?
“回家?”周知衍挑眉,不動聲色的審視著他,“現(xiàn)在‘傳染性流感’鬧得人心惶惶的,各個公社都不許底下的社員到處走動,你們這是回哪兒?”
老七隱隱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不像是個善茬,正要開口,就聽張二黑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通。
周知衍聽他解釋說是從金星公社那邊過來探望病人的,看上去倒不像是在撒謊。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這兩個老鄉(xiāng)身上帶著一股違和感,不像是善茬。
“同志,你是哪里的?”張二黑好奇的問,“怎么瞧著有點面生?你們不是里湖公社的吧?”
周知衍淡笑道:“我是來接我媳婦兒的,不是里湖公社本地人?!?
張二黑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怪不得我說好像沒咋見過你呢?!?
周知衍也一副好奇的樣子:“你不是金星公社的嗎?怎么里湖公社的人你也認識?”
張二黑道:“我雖然不是里湖公社的,但經(jīng)常來這邊溜達,所以對這邊也熟悉?!?
周知衍點點頭,兩人又寒暄了兩句,才各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