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喬治亞?!卑琢ь^,看向喬治亞,伸出手,輕聲詢問,“你愿意把靈魂販賣給我嗎?”
喬治亞怔了很久很久,才伸出左手,輕輕放在白柳的手心:“……如果只是我一個人的靈魂,而不是所有國民的痛苦,那么作為你拯救了古羅倫的感謝?!?
“我可以將靈魂交付給你?!?
“但你不能用它去做傷害他人,使人痛苦之事?!?
“我一般只做讓人快樂的壞事。”白柳笑瞇瞇的,“多謝信賴,喬治亞隊長?!?
系統(tǒng)提示:玩家白柳交易成功,退出游戲。
與此同時,現(xiàn)實世界。
孤島上,陸驛站隨著隊員們急匆匆地跑進了控制室,地上橫七豎八地倒著隊員,調(diào)查員的臉都嚇白了,廖科迅速蹲下伸手檢查了一下他們的側(cè)頸,抬頭向陸驛站匯報:“只是暈了,都還活著?!?
陸驛站松了一口氣。
幸好來的是牧四誠,要是來的是其他的馬戲團成員,他們來見到的估計就是一地的尸體了。
“操縱臺被拔了電閘,潑了咖啡,但損害不大?!庇嘘爢T一邊檢查儀器儀表一邊抬頭說,“我現(xiàn)在立馬檢修,馬上就能用!”
“好了!”隊員見操作屏亮起來,一喜,“我看看水下巡視的機器人在不在正常工作!”
屏幕上擴散出一圈一圈的雷達波紋。
“在!”調(diào)查員長出一口氣,他扶住操作臺,“看看異端0073的情況!”
“能量保護罩還是完好的,沒有被破壞,我們趕上了!”隊員臉上全是欣喜,“他應(yīng)該還沒潛到水下三千米的位置,機器人沒有探測到!”
“我就說嘛?!迸赃叺年爢T捂住自己砰砰狂跳的心臟,露出劫后余生的勉強笑容,“我們開著潛艇都只能在水下八百米晃晃,一個盜賊,怎么可能在沒有嚴(yán)密裝備的幫助下隨便下潛到三千米的地方,還偷走那么大一個……”
“嗶嗶——!嗶嗶——!”
正在探測的大屏幕上出現(xiàn)一個不安的紅點,以一種肉眼可見速度飛快靠近0073的防護罩。筆趣庫
所有隊員的笑容都凝固在了臉上,正在操作的隊員的手和聲音都顫抖了起來,他臉上是無法遏制的驚懼:“調(diào)查隊長,檢,檢測到有不明物體正在以高速靠近0073的防護罩!”
“如果對方再以這個速度持續(xù)下去,不到一分鐘,就能擊打在防護罩上!”
“這到底是個什么怪物啊……那可是三千米的海下,還能這么高速地移動,它不會受水壓影響嗎?!”
“它到底是什么生物?!是異端嗎?!”
“絕對不能讓這個人破壞防護罩,帶走異端!”調(diào)查員雙眼赤紅地看著那個飛速移動的紅點,呼吸急促,胸膛起伏,然后猛地轉(zhuǎn)頭看向操作隊員,“我記得,喬治亞隊長在建立這個守護異端0073的島嶼的時候,是以軍事規(guī)模調(diào)動的資金,是以防護一個國家為基礎(chǔ)標(biāo)準(zhǔn)的?!?
“這個島上,備有導(dǎo)彈和水下追蹤魚雷,足以把這個家伙炸得粉碎!”
“什么?!”這下輪到陸驛站臉被嚇白了,他被驚得魂不附體,“喬治亞還給這島備了這種東西嗎?!”
什么時候的事情???導(dǎo)彈都有?!也太夸張了吧!
但是另外的三局隊員倒是見怪不怪:“喬治亞隊長一直都是以這種規(guī)模武裝三局的存儲庫的?!?
“我們本局也有這些。”
陸驛站頭暈?zāi)垦?,一陣腿軟——他就說為什么喬治亞在收到預(yù)告函之后會那么鎮(zhèn)定,都沒有給總局報備一聲,原來是以這種規(guī)模武裝的總局和分島?。?
重建三局,修筑浮島,還用了這些東西武裝了倉儲室,之前還幫蘇恙報備了五棟樓的一部分資金,但喬治亞從來沒有給總局申請過資金報備,從來都是自己出錢,導(dǎo)致他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
喬治亞這家伙手里到底有多少錢??!
不不不,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動用這些還是太離譜了!”陸驛站瘋狂搖頭,他試圖摁住調(diào)查員想要摁下發(fā)射導(dǎo)彈的按鈕的手,“對方并無傷人之意,說不定可以好好協(xié)商呢!”
調(diào)查員冷酷地回答:“來不及了。”
“先轟了他再協(xié)商吧!”
陸驛站:“?。?!”
轟了怎么協(xié)商!轟了之后讓上帝和他協(xié)商嗎!
怎么回事!三局不是管倉儲的嗎!怎么一個個攻擊性這么強!
陸驛站竭力阻止,額頭上冷汗都冒出來了,心里慘叫——白柳,你倒是快一點啊,我快攔不住了!
魚雷轟過去,還真不一定能打死牧四誠。
其他世界線的馬戲團隊員在現(xiàn)實里全都是怪物面板了,在開啟怪物書的情況下,牧四誠的移速是非??斓?,如果到時候魚雷飛過去,牧四誠躲過,讓他察覺到海上有人在狙擊他,一定被激怒,以這人的沖動程度,說不定真的會干出無法挽回的事情!
正常來說,牧四誠偷東西是不會破壞偷盜物的,但被惹急了,這家伙說不定會直接將防護罩在海面下戳爆,那就慘了!
“再有五百米,它就要碰到防護罩外圍了!”隊員焦急地大喊,“調(diào)查隊長,我們怎么辦?!”
“請不要擋住我,閣下?!闭{(diào)查員怒,他推開陸驛站,走到操作面板前,抬手就要摁下那個象征著緊急的紅色按鈕。
同時,海面下。
牧四誠懸浮在海底,他看著面前金碧輝煌的黃金之國,挑了一下眉——難怪白六那家伙一定要偷這個,原來是這么一個值錢玩意兒。
……不過該怎么拿走呢?
牧四誠稍加思索,他看向這個黃金之國外面泛著金光的防護罩——總之不管是切碎了拿走,還是用道具裝走,這個礙事的防護罩應(yīng)該是要弄破的。
但是……白六那家伙事得很,他應(yīng)該不喜歡弄得亂糟糟的偷盜物,要是弄碎了防護罩,里面的東西亂作一團,又要說他偷東西莽撞,上次搞回去的那副名畫被他抓破一個角,這男人兩天都對他笑瞇瞇的,看得他脊背發(fā)涼。
嘖。
真煩。
思前想后,牧四誠決定不戳破防護罩,用他容量最大的空間道具裝回去——但不幸的是,這個空間道具的延展性不夠,如果加上防護罩包裹的上部空間,道具裝不下去。
那這就沒辦法了。
——只能麻煩白六那個事多的家伙勉強接受一下這個濕漉漉的戰(zhàn)利品了。
海面下,牧四誠揉了揉拳頭,甩出猴爪,靠著防護罩前進,海島上,陸驛站和調(diào)查員的僵持進入了白熱化,但陸驛站在看到小紅點略微停頓了之后,還是靠著防護罩前行之后,臉色一沉,暗道一聲不好。
估計是因為裝不下,牧四誠還是決定戳破防護罩了!
正當(dāng)陸驛站深吸一口氣,準(zhǔn)備拔出重劍,對調(diào)查員說他準(zhǔn)備下水強行阻止牧四誠的時候,旁邊的操作員的聲音開始變得迷惑和驚恐:“調(diào)查隊長……”
“異端0073的海面深度數(shù)字在減少……”
“它好像正在……”操作員呆滯地望向調(diào)查隊長,“自己上浮?!?
海面上正準(zhǔn)備動手的牧四誠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即將偷盜的國度慢慢地從地下浮起,里面原本死寂一片的場景,仿佛時間倒轉(zhuǎn)般開始迅速變化,化作黃金雕塑的人們身上的黃金片片落去,漫天的金粉就像是被神回收的雨,從地上向天空墜落。
時間在倒轉(zhuǎn),黃金在融化,島嶼在沸騰,沉眠于海底十年的國度在與神交易結(jié)束的一刻蘇醒。
牧四誠略微雙眉都挑高了,退開身影,讓島嶼從他的面前向上浮起,沒有動手,他不爽地看著防護罩里活蹦亂跳,互相擁抱著大聲嚎哭的古羅倫國民。
都是活的?
搞什么啊,白六,他不是說過他不偷活人嗎?!
島嶼上,陸驛站虛脫般地長出一口氣,坐在了椅子上,顫抖地捧著杯子倒了點熱水想緩一緩,旁邊的一眾隊員望著那個正在徐徐上升的異端0073,表情已經(jīng)完全癡呆了。
“隊,隊長。”操作隊員呆呆地發(fā)問,“異端0073要升上海面了,我們要開導(dǎo)彈把它射下來嗎?”
正喝水的陸驛站一口水嗆進肺氣管里:“咳咳!!”
調(diào)查隊員恍惚地?fù)u了搖頭:“……還是不要了?!?
“我總覺得……我們要是這樣干了,明天喬治亞隊長就會把我們沉海里。”
“隊長……”操作隊員盯著顯示屏,奇怪地誒了一聲,“海下那個靠近異端0073防護罩的紅點不見了?!惫P趣庫
陸驛站一邊嗆咳一邊看過去,然后轉(zhuǎn)頭和廖科對視一眼,兩個人都是一副終于放松下來的表情。
牧四誠這人不偷活人,也不喜偷活物,看到古羅倫復(fù)蘇的場景,這個生性叛逆的盜賊是絕對不會乖乖服從白六命令的,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回到了原來的世界線,找和白六大吵一架,然后挨罰。
雖然牧四誠做了錯事,但在陸驛站這里,是罪不至死的。
廖科眼神復(fù)雜地看向癱軟地椅子上,捧著杯子雙眼放空喝水的陸驛站——所以哪怕是那種緊急的情況,老陸也竭力地把牧四誠保下來了。
就算是敵人,在犯了致命的錯誤之前,陸驛站也不會宣判他們死刑的。
——因為審判者需要保持清醒和理智。
這是身為審判者不容僭越的絕對標(biāo)尺。
絕對清醒理智的審判者陸驛站是腳軟手軟從三局里被廖科扶出來的,三局的隊員對陸驛站前來提醒進行了感謝之后,就緊鑼密鼓地對廖科和陸驛站進行了調(diào)查——一調(diào)查就持續(xù)了一個晚上,問的問題多達三千多個。
問到最后,陸驛站覺得自己身為人的隱私和尊嚴(yán)都已經(jīng)徹底沒有了。
陸驛站徹夜未眠,看見第二天的太陽都是暈眩的,走路左腳絆右腳。
廖科又無奈又好笑,嘆氣:“……你上一場受那么重的傷,靈魂都只有半截了,本來應(yīng)該好好休息,但白天你要去上班,晚上要帶黑桃他們練習(xí)準(zhǔn)備季后賽,同時還得和白六周旋,現(xiàn)在還去管異端處理局的事情,還要準(zhǔn)備結(jié)婚的事情,你是鐵做的都能被你自己用朽。”
“但好在所有事情都平安落幕了。”陸驛站長出一口氣,也搖搖頭笑了起來,“……最近已經(jīng)算好的了。”
“聯(lián)賽里黑桃已經(jīng)能獨當(dāng)一面了,和隊友的配合也不錯?!?
“這倒是。”廖科說起這點也好笑,“總算是能停下來等隊友了?!?
陸驛站和廖科在下船之后迅速登入進了一次游戲,在確定殺手序列比賽已經(jīng)結(jié)束之后,才進入了三局的調(diào)查流程。
“比賽結(jié)果果然和你之前所料一致?!绷慰普f,“隱形斗篷在雙人賽中間就棄權(quán)了,我們提前了殺死比賽,現(xiàn)在整個游戲里都在討論殺手序列,說算是開了在季后賽里提前殺死比賽的先河,賭率我們已經(jīng)是最低了的?!?
賭率最低,代表這個公會贏的可能性最大,所以押這個公會贏得到的回饋不大——這就是說,在很多觀眾眼里,今年的冠軍最有可能的戰(zhàn)隊就是殺手序列。
“真是高調(diào)……”陸驛站頭疼,“本來想好好練練團賽的。”
“這也是沒辦法。”廖科安慰他,“事出突然,你也沒辦法,不過你也不用擔(dān)心我們太高調(diào),我們的討論熱度雖然高,但不是最高的。”
陸驛站福至心靈地反問:“白柳他們戰(zhàn)隊?”
“嗯?!绷慰菩ζ饋?,“我聽說喬治亞出來之后,找上了白柳,逼問他對自己做了什么,說看起來雖然很冷靜,但口吻很惱羞成怒,說白柳騙了他,說是他最好的朋友什么的?!?
“說他偷了自己的靈魂,整個會場亂做一團,兩方差點打起來?!?
“然后呢?”陸驛站聽得興致勃勃,“發(fā)生了什么?”
廖科點頭:“然后白柳就帶著自己全隊逃一樣地登出了游戲,只留喬治亞仿佛被做了什么非??膳碌氖虑橐粯?,臉色冰冷地留在原地,說一定要白柳償還他,然后也登出游戲了,應(yīng)該是去現(xiàn)實里找白柳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傳說,白柳在游戲的dlc期間輕薄了喬治亞,喬治亞找他負(fù)責(zé)呢?!?
陸驛站:“……==這是什么離譜的傳?”
“但有不少人相信?!绷慰茢偸?,“我們公會就有個對這個傳深信不疑的隊員?!?
“黑桃在我們登入游戲的時候,就已經(jīng)走了,柏溢說他登出游戲去找白柳了,跑得快的話,說不定剛好和去找白柳的喬治亞撞上?!?
陸驛站:“……”
完蛋了?。?!
白柳的出租屋。
“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沒有。”白柳冷靜地舉起雙手,“我只是正常玩了個游戲,然后贏了他。”
“但你看他的目光充滿欲望。”黑桃面無表情地握拳譴責(zé),“你在饞他?!?
白柳移開視線,語氣微妙:“……不要說得這么奇怪,我只是饞他的黃金。”
平時一副淡漠的樣子,為什么到這種時候就這么敏銳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