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炎停在了許寧面前幾步之遙的地方,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依舊是那種漫不經(jīng)心的調(diào)侃,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壓:“剛才不是說得很起勁嗎?”他微微前傾,聲音壓低,帶著一絲冰冷的蠱惑,“你倒是繼續(xù)說啊?!?
空氣仿佛凝固了。
許愿站在一旁,手臂上的紅痕依舊清晰,她看著眼前這戲劇性的一幕,臉上閃過一絲復(fù)雜的神色。
許寧此刻已經(jīng)完全被恐懼所支配。她緊緊地貼著墻壁,身l僵硬,連指尖都在微微顫抖。
盛景炎那看似溫和的笑容,在她眼中卻比任何猙獰的面孔都要可怕。
她想起自已剛才說過的話,每一句都在此刻變成了最鋒利的刀,反過來割傷了自已。
她引以為傲的“聰明”和“底氣”,在盛景炎真實的、帶著壓迫感的存在面前,顯得如此可笑和脆弱。
她想道歉,想解釋,可喉嚨卻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巨大的恐懼和羞辱感將她淹沒,她甚至不敢與盛景炎對視,只能慌亂地低下頭,看著自已的腳尖。
剛才還支撐著她的那股不服氣,此刻已經(jīng)煙消云散,只剩下無盡的后悔和恐慌。
盛景炎的目光從許寧身上移開,轉(zhuǎn)向了許愿。
他的眼神在觸及許愿手臂上的紅痕時,微微一頓,眼底的笑意似乎淡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覺的冷冽。
他看著許愿,語氣卻依舊帶著那副漫不經(jīng)心的腔調(diào):“阿愿,看來你這位‘姐妹’,對我的評價,還真是……別具一格。”他特意在“姐妹”兩個字上加了重音,其中的嘲諷意味不而喻。
但嘲的當然是許寧。
許愿迎上他的目光,神色平靜,沒有因為盛景炎的出現(xiàn)而表現(xiàn)出絲毫的慌亂。
她只是淡淡地看了眼自已手臂上的痕跡,然后又看向盛景炎,語氣淡然:“盛先生,看來你的‘名聲’,確實深入人心?!彼脑捓镆矌е唤z若有若無的諷刺,既回應(yīng)了盛景炎,也間接地回擊了許寧。
知道盛景炎多次逢場作戲是一回事嗎,但許寧說的那些也確實是讓許愿有些惱意。
盛景炎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在安靜的走廊里回蕩,帶著一絲莫名的意味。
這溫柔的笑意顯然是對許愿的。
而許寧,則像一個被遺棄的小丑,僵在原地,承受著巨大的心理壓力。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和絕望,身l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逃離,可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走廊里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盛景炎輕輕嘖了一聲,那聲音帶著一絲不記和低沉的磁性,仿佛在空氣中漾起一層微瀾。
他邁著從容的步伐,一步步走近許愿,每一步都帶著無形的壓迫感,卻又奇異地收斂著鋒芒,只為眼前的人而溫柔。
他站定在許愿面前,目光落在她白皙手臂上那幾道尚未褪去的紅痕上,眼底的冷意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難以掩飾的關(guān)切。
他伸出手,動作極輕極緩,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帶著微涼的溫度,極其輕柔地撫過許愿手臂上的紅痕,那觸碰幾乎輕若羽毛,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珍視。他低頭凝視著她,聲音放得極低,帶著一絲沙啞的溫柔:“疼嗎?”那兩個字,輕得像是情人間的呢喃,與剛才對許寧的冷冽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