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臺上的蘇婉,眼角余光掃到了那三道身影。
那一瞬,她的心猛地一縮。
她不是沒努力過。她比誰都清楚自已不夠耀眼,不夠完美。她沒有溫栩栩的天賦,沒有她的外貌,甚至仙豆都已經(jīng)沒有足夠的資源和團隊支持。
可現(xiàn)在,她搞砸了。
舞步錯亂,歌聲走音,連最基礎(chǔ)的節(jié)奏都踩不準。
她能感覺到臺下目光的重量,有失望,有譏笑,有冷漠。她甚至聽見后排有人笑著說:“這水平也敢上臺?不如回家練兩年?!?
她想哭。
可她不能。
她咬住下唇,強迫自已繼續(xù)跳下去,哪怕動作已經(jīng)變形,哪怕歌聲已經(jīng)顫抖得幾乎聽不清歌詞。她知道,只要她還站在舞臺上,就不能倒下。
可越是掙扎,越是狼狽。
她的高跟鞋在旋轉(zhuǎn)時打滑,差點摔倒,她的呼吸越來越亂,聲音越來越虛,她的大腦一片空白,連下一段歌詞是什么都記不清了。她只能機械地跟著音樂,像一具被抽空靈魂的軀殼。
終于,音樂結(jié)束了。
場館內(nèi)一片寂靜。
沒有掌聲,沒有歡呼,只有零星幾下尷尬的拍手,像是在施舍憐憫。
蘇婉站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額頭上全是冷汗。她低著頭,不敢看臺下,不敢看那三個還在為她舉著燈牌的粉絲,更不敢看主持人的表情。
主持人匆匆上臺,試圖用幾句客套話化解尷尬:“感謝蘇婉的表演,看得出來她非常努力……接下來讓我們歡迎下一位嘉賓。”
可沒人聽見主持人說了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蘇婉的心態(tài)崩了。
她走下舞臺時,腳步虛浮,像踩在棉花上。
后臺的走廊燈光慘白,照得她臉色發(fā)青。
她沖進更衣室,反鎖上門,背靠著門板緩緩滑坐在地,終于忍不住捂住臉,低聲哭了出來。
最終還是強忍住哭意繼續(xù)堅持錄制節(jié)目。
聚光燈如金紗般灑落,舞臺中央,蘇婉與溫栩栩并肩而立,笑意盈盈地向臺下觀眾鞠躬致謝。
掌聲雷動,歡呼如潮,可就在她抬眸掃視觀眾席的瞬間,一道熟悉而清冷的身影,像一把無聲的刀,猝然刺入她的心臟。
是黎云笙。
他坐在第三排正中央的位置,身姿挺拔,一襲深灰色高定西裝襯得他氣質(zhì)清冷如霜。
他沒有看她,目光溫柔而專注地落在溫栩栩身上,唇角微揚,眼底竟有難得的柔和。
那一刻,蘇婉只覺得呼吸一滯,仿佛整個世界的聲音都在剎那間被抽離,只剩下心臟在胸腔里劇烈地撞擊,又在下一秒驟然停擺。
他怎么會在這里?
蘇婉的指尖微微發(fā)顫,掌心沁出冷汗。
她出道這么久,黎云笙從未真正來探過她的班,哪怕她曾在生日當天發(fā)過一句“好想你在”,他也只是冷淡地回了句“忙”。她曾無數(shù)次在深夜收工后,獨自走在空蕩的走廊里,幻想他會不會突然出現(xiàn)在拐角。可從來沒有。
一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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