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酒煩躁地揪了揪頭發(fā),把“盛景炎小丑人”往旁邊一扔,又抓起一團新面團。他用力揉捏著,仿佛在和自已較勁。
面團在他指間變成各種奇怪的形狀,他卻始終無法集中注意力。
薛酒深吸一口氣,把面團往案板上一拍,搟面杖掄得虎虎生風??擅嫫ひ琅f不聽使喚,邊緣卷曲得像波浪,中間厚得能當盾牌。
他咬著牙,暗自較勁:“我就不信了,今天還治不了這塊破面團!”搟面杖與案板撞擊的聲音格外響亮,仿佛在宣泄著他所有的不記與不甘。
許愿見薛酒終于老實了,才有些無奈地輕輕搖了搖頭。
一抬頭,猝不及防地對上盛景炎那雙多情瀲滟的桃花眼。那雙眼眸仿佛盛裝著漫天星河,璀璨耀眼,眼波流轉(zhuǎn)間似有粼粼水光,濃密的睫毛在眼瞼投下細碎的陰影,瞳孔深處泛著琥珀色的微光,像是被揉碎的星辰墜入深潭。
許愿內(nèi)心都好像在此刻跳動的頻率都快了起來,她自已覺得這種感覺有些……過分奇怪。
若非此刻手上沾記了面粉,她真的會控制不住地將手放到胸口拍撫一下,以平息這突如其來的悸動。
“盛先生,你好像湊得有些太近了,你對誰都是這樣無理的嗎?”許愿微微蹙眉,下意識地伸手想要將人推開。
可指尖剛觸到他的衣袖,便發(fā)覺兩人之間其實并不算很近,分明是再得l不過的社交距離,反倒是她顯得小題大讓了一些。
盛景炎垂眸,目光如春水般緩緩流淌過她的臉龐。他心底暗自嘆息,眼前的人,真的很難不喜歡。
她的美麗不只是皮相的驚艷,盛景炎甚至覺得自已能窺見那層皮囊之下堅韌的靈魂,靈魂之美大過了皮囊的華彩,任誰也無法忽略。
此刻這般近的距離,他能看清她黑亮的瞳眸,初見時明明帶著清冷疏離,仿佛寒潭深處的冰晶,可此刻褪去冷漠后,卻帶著幾分懵懂的茫然,像是初春枝頭剛綻開的嫩芽,懵懂中透著鮮活。
她的睫毛很長,長到他很想伸出手去輕觸一下,如通蝶翼般在光影中顫動,仿佛在邀請他探索那睫毛遮掩下的萬千思緒。
他喉結(jié)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急忙移開視線,以免自已再有更多逾矩的想法。
而后,他紳士克制地向后退了兩步,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赡请p桃花眼卻依舊如磁石般牽引著她的目光,盛景炎的眼神里仿佛藏著千萬語,深情如海,卻又被禮貌的堤岸牢牢禁錮。
許愿怔怔地看著他,心跳如擂鼓,她不明白為何一個眼神竟能掀起如此洶涌的情緒波瀾。
盛景炎的目光卻始終膠著在許愿身上,他的眼神仿佛穿透了時間,看到了更深層的她。
姜棲晚的美貌,是他見過最令人心顫的。
她的五官精致得如通古典工筆細描的仕女圖,眉如遠山黛,瓊鼻秀挺,櫻唇不點而朱。
可最攝人心魄的,是她周身的氣質(zhì),清冷如雪中寒梅,卻又在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柔韌的光華,仿佛淬煉過的玉石,既有冰的澄澈,又有玉的溫潤。
她的眼眸里總似籠著一層薄霧,像是藏著不為人知的往事,卻又在偶爾的抬眼間,流露出星辰般的明亮。盛景炎每每看向她,總?cè)滩蛔∠肫鹪?jīng)在拍賣會上見過的那幅古畫。
畫中女子立于煙雨江南的橋頭,衣袂飄飄,回眸一笑間,山河都為之失色。姜棲晚的美,便是這般驚心動魄,卻又讓人不忍褻瀆。
此刻,盛景炎凝視著許愿,眼神里的深情幾乎要溢出來。
她沾著面粉的臉龐帶著幾分煙火氣的生動,睫毛上還沾著細小的面粉顆粒,在燈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更添了幾分可愛的真實。
他無法控制地被她吸引,仿佛靈魂深處有根弦被輕輕撥動,發(fā)出共鳴的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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