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伯被蘇輕宛的氣勢給鎮(zhèn)住了,又想起蘇輕宛所做過的事情,步步為營,逼得李雪櫻順風(fēng)順?biāo)娜松黄墙濉T谒幕I謀下,她的女兒這一生本該幸福快樂,無憂無慮,誰知道在花一般的年齡被人斬殺,死得非常不體面,名聲也被糟蹋,家中長輩也好,晚輩也好,對她的女兒都是避之不及,怪她影響了家里的氣運(yùn),她是真的,真的非常痛恨陸家人,把喪女之痛都轉(zhuǎn)嫁給了陸家,可偏偏,陸璟扶搖直上,成了她得罪不起的人。
在李雪櫻死后,她常常做噩夢,夢見李雪櫻哭著問她,母親,為什么不幫我報(bào)仇,是謝昭蘭殺了我,你不疼我了嗎?我不是你唯一的女兒了嗎?為什么你要放過陸璟,放過謝昭蘭?
她心如刀割,在陸楓和蘇輕宛和離,她知道蘇輕宛要走時(shí),她曾經(jīng)想過派人去殺她,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安平伯卻攔住她,不希望她再節(jié)外生枝,話里話外的意思都覺得李雪櫻的確該受教訓(xùn),她的死不能拖累家族。
安平伯才是家中的主心骨,他都不想復(fù)仇,安平伯夫人又能如何呢?
然而,如今謝昭蘭腰身一變成了高高在上的淮南郡主蘇輕宛,重回京都,新婚燕爾,她的女兒卻是黃土枯骨,埋在墳?zāi)估?,她怎么咽的下這口氣。
“安平伯夫人,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行!”蘇輕宛挑眉,笑意溫和,“惹不起的人,就不要去招惹了?!?
安平伯夫人冷笑,“謝昭蘭,你等著,我就不信你能只手遮天。”
她調(diào)轉(zhuǎn)馬頭,帶著侍衛(wèi)們匆匆離去。
陸家兩位姑娘疾步過來,仍有些后怕,蘇輕宛安撫說,“別怕,黎月都在,侍衛(wèi)都在,她不敢做什么,虛張聲勢罷了。”
陸云姝看著嫂嫂氣定神閑地看著安平伯夫人離去的背影,心臟狂跳,嫂嫂是非常穩(wěn)重的人,極少挑釁誰。就算恨極了安平伯家,也不會公然挑釁,故意激怒她,難道嫂嫂是想要引安平伯夫人主動出手嗎?
只有安平伯主動出手,嫂嫂才能師出有名。
占據(jù)道德的制高點(diǎn),不被人指摘,當(dāng)年李雪櫻被殺,就是她去挖陸家祖墳,被三哥哥殺了,這其中必然有嫂子煽風(fēng)點(diǎn)火的功勞。
她不需要自己動手,三哥哥就會為她沖鋒陷陣了,真是厲害!陸云姝是有點(diǎn)佩服的,也覺得自己學(xué)到了。
陸云棠就要單純一些,“嫂嫂,你為什么要承認(rèn)自己是長嫂,她要說出去怎么辦?”
她也是打心眼里認(rèn)定蘇輕宛就是謝昭蘭的。
“我不認(rèn),她就不說嗎?”蘇輕宛輕笑,“算了,沒必要被她影響心情,我和青云繼續(xù)教你們,過幾日帶你們?nèi)リ惔蠓蛉伺e辦的馬球會玩耍,可不要丟了你三哥的臉?!?
兩位姑娘雖是有些茫然,仍是聽話的,蘇輕宛說什么,她們就聽什么,幾人一直都在林中練習(xí)騎射,黎月已派人去盯著安平伯夫人了。
日頭西斜,天光微暗,一行人才收拾往回走,陸云姝和陸云棠有些意猶未盡,蘇輕宛笑她們平日里被束縛在家,難得在山野間玩耍,都玩瘋了,就像被禁錮的小狗,渴求自由。
趁著姑娘們?nèi)ナ帐靶心遥柙逻^來,“王妃,安平伯夫人沒有在路上設(shè)伏?!?
“我倒是小看她了,本以為她被激怒后,會在路上設(shè)伏,人都撤走了?”蘇輕宛暗忖,是她高估了安平伯夫人對李雪櫻的疼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