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身為鎮(zhèn)南侯的張慶臻,還是身為交趾布政使的陳士奇,都很清楚,大明想要交趾長治久安,一方面要清理當?shù)氐氖考澓偷刂?,用大明那些士紳地主取代他們,另一方面就是要徹底的斬斷交趾的歷史傳承。
現(xiàn)在聽張慶臻說有人在清化府設(shè)私學,陳士奇自是如臨大敵。
張慶臻倒也沒有隱瞞,將自己的安排,直接說給了陳士奇。
陳士奇聽后,捋須點頭道:“既然鎮(zhèn)南侯已經(jīng)出手,那下官就放心了?!?
松了口氣的陳士奇,話音一轉(zhuǎn),再次舊事重提道:“鎮(zhèn)南侯,清化府這件事,說到底還是人手不足,對地方掌控不嚴引起的,您看……”
“此事休要再提?!?
見陳士奇還想再說什么,張慶臻輕嘆一聲道:“陳藩臺,本候再給你出個主意吧?!?
“哦?”
“還請鎮(zhèn)南侯為下官解惑?!?
張慶臻笑呵呵道:“陳藩臺忙于交趾的庶務,是不是對朝廷的邸報和大明報刊沒怎么關(guān)注?”
陳士奇有些不解,轉(zhuǎn)頭看了眼楊文琦。
楊文琦也有些不明所以。
張慶臻又道:“天津衛(wèi)撤衛(wèi)設(shè)府了,陳藩臺可知道?”
“倒是聽說了,只是不知這和我交趾有什么關(guān)系?”
“看來,陳藩臺是真的沒有關(guān)注天津的事?!?
“天津設(shè)府的同時,朝廷將天津府的地方治安,以及各地巡檢司,全都劃給了警察部?!?
“交趾如今的情況,不就是缺少管理地方治安的人手嗎?”
“陳藩臺完全可以上書警察部,讓他們接手交趾的治安嘛?!?
陳士奇聽后,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楊文琦也是眼前一亮。
……
等出了都指揮使衙門,楊文琦低聲問道:“藩臺,鎮(zhèn)南候說得……?”
陳士奇輕輕點頭道:“這件事你怎么看?”
楊文琦略一思忖道:“藩臺,如果上書警察部,讓他們接手交趾的治安治理,暫時看是好事,可以緩解我們的人手緊缺問題。”
“但長久來看,這是削弱了布政使司和各地府衙的權(quán)力?!?
陳士奇贊賞道:“楚石說得不錯。”
“但本官卻不這么看,警察部可是正二品衙門,堂上官也是內(nèi)閣閣臣,這樣一個衙門,會只掌管京津兩地的治安嗎?”
“如果本官沒有看錯的話,等將來,大明各地的巡檢司、差役,都會劃歸警察部?!?
楊文琦皺眉道:“藩臺,這不可能吧?”
“京城周邊或許還可以,但出了北直隸,警察部怎么管理各巡檢司,以及各府縣的衙役捕快?”
陳士奇搖頭道:“本官也不知,先回去,將朝廷的邸報和大明報刊找出來,看看上面是怎么說的?!?
“藩臺說得是?!?
楊文琦拱手應道。
馬車徐徐,似是想起了什么,楊文琦又問道:“藩臺,這鎮(zhèn)南侯為何對我等如此抗拒?”
陳士奇輕嘆一聲道:“避嫌而已?!?
“身為世鎮(zhèn)交趾的鎮(zhèn)南侯,一方面是不想和我等過從甚密,另一方面也在極力避免插手地方政務?!?
楊文琦頓時恍然。
……
目光轉(zhuǎn)向?qū)m伊織這邊,整整一千余正兵,在離開升龍城后,立即馬不停蹄的,在錦衣衛(wèi)軍情司密探的引領(lǐng)下,奔向清化府下面的永祿縣。
永祿縣治下的一個水寨內(nèi),數(shù)十名孩童,正聚在一座略顯破漏的竹樓內(nèi)。
一名身著明制儒袍的中年人,正在用當?shù)胤浇淌诮恢旱臍v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