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瑯順勢將柳氏護在身后,看著永昌侯沉聲道:“父親,您若還想我敬您一聲父親,便不要為難母親?!?
“為難?”永昌侯被這話氣了一下。
薛瑯管這叫為難?
不是這柳氏先為難他的嗎?
薛瑯這是明晃晃的,拉偏架!
永昌侯冷聲道:“她是你母親,難道我就不是你父親了嗎?你對他有孝心,怎不見,你對我也如此孝心?”
薛瑯看著永昌侯,清秀的面容上,帶起了些許的輕蔑和嘲弄。
“孝心?”
說到這,薛瑯瞇著眼睛,看著眼前的永昌侯,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在田莊的那些年,我不知道父親是貓是狗,還是什么,會吃人的野獸。”
他微微一頓,繼續(xù)道:“后來,我回侯府了,在我和阿姐被大夫人以及她的一雙兒女欺負(fù)的時候?!?
“我想的,只有一件事?!?
“那便是,下上一把毒,將侯府之中的人都毒死……其中,當(dāng)然也包括你?!毖Μ樞χf道。
他的內(nèi)心之中,一直困著一頭野獸。
不幸的童年,滋生的恨意,將這頭野獸養(yǎng)得強壯。
若不是后來,后來先生的諄諄教導(dǎo),后來阿姐的悉心愛護,他恐怕,早就將心中的野獸放出來了。
要知道,他不只一次,想將薛庚捅死,然后弄死整個侯府的人了!
依稀記得,阿姐入伯爵府后,第一次回府的那日。
他被薛庚欺辱,他的袖子之中,藏了一把匕首,那個時候……他就想將心中的惡念釋放出來。
永昌侯微微一怔,不敢相信地看著薛瑯。
他怎么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文秀俊逸的兒子,看起來最是斯文出塵的兒子,心中竟然藏著這樣的惡意!
“你……你……你簡直是大逆不道!”永昌侯咬牙道。
薛瑯彈了彈身上不存在的灰塵,開口道:“父親不必動怒,容易折壽?!?
說到這,薛瑯微微一頓,揚聲道:“傳本侯命令,老侯爺身體不適,準(zhǔn)備前往田莊修心養(yǎng)性?!?
“若有妾室,愿意隨從者,可一并前去。”
“若不愿意去者,可賞銀放歸?!?
年輕的薛瑯,站在那,用清朗的聲音說出本侯二字,如同一道利箭,刺中了永昌侯的心。
他之前還擔(dān)心,以后沒了侯位,也和柳氏和離了,京中的同僚以及權(quán)貴,都會嘲笑他。
可如今……他發(fā)現(xiàn),他還是把事情想得太好了。
因為薛瑯根本就沒打算給他這個,可以被人嘲笑的機會!
“你敢!”永昌侯怒聲說道。
薛瑯笑瞇瞇地說道:“父親當(dāng)初,對母親說,田莊清靜,適合養(yǎng)病……如今父親身體不適,去田莊養(yǎng)一段時間,也沒什么不妥的。”
說到這,薛瑯就微微揚手:“父親,請吧?!?
永昌侯臉色鐵青:“白眼狼!你簡直就是個白眼狼!”
薛瑯笑了起來,并不太在意:“父親若是覺得,罵我?guī)拙淇梢宰屇阃纯?,那便罵吧!”
“你只管安心去田莊,放心,我還做不到像你那么絕情,吃穿用度,不會少了你的。”薛瑯繼續(x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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