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腳步聲紛至沓來,許多身影從莊園內(nèi)沖出,為首的是幾位發(fā)須皆白,氣息沉厚的老者,他們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激動與惶恐,目光第一時間就鎖定了門口那抹紅色的身影。
雖然時隔百年,但家族核心一直供奉著這位傳奇先祖的畫像,那容顏氣質(zhì),與眼前之人一般無二!
“不肖子孫古墨,率古族現(xiàn)任長老會,恭迎洛璃老祖歸宗!”
為首的老者激動得熱淚盈眶,率先躬身行禮,身后眾人更是齊刷刷地拜了下去,聲音因激動而顫抖。
眼前的少女早已驚呆了,傻傻地看著平日里威嚴無比的長老和父親們此刻如此恭敬甚至卑微的模樣。
洛璃抬手,一股柔和卻不可抗拒的力量將眾人托起:“不必多禮。我早已超脫此界族規(guī)束縛,今日歸來,只是看看?!?
她的目光掃過眾人,感受到其中幾位老者體內(nèi)那稀薄的靈力,心中微嘆。
幾位長老聞,更是敬畏不已,連忙將洛璃和帝玄溟請入莊內(nèi)。
莊內(nèi)的陳設古今結(jié)合,既保留了古韻,又增添了許多現(xiàn)代科技的便利。
一路上,所有古族子弟無論長幼,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恭敬而又無比好奇地注視著那被長老們簇擁著的紅衣女子,以及她身邊那位氣息深不可測的玄衣男子。
關于百年前那位驚才絕艷,最終莫名失蹤的老祖的傳說,瞬間在所有人心頭活了過來。
在莊內(nèi)最為莊重古樸的議事大廳落座后,洛璃沒有過多寒暄,直接詢問起這百年來古族的情況,以及那些她尚記得的舊人后裔。
大長老古墨恭敬地一一回稟,百年風云,古族雖在她的余蔭下依舊屹立不倒,但也經(jīng)歷了諸多起伏。
舊人大多零落,新一代茁壯成長,世間科技日新月異,修煉之道卻因靈氣稀薄而愈發(fā)艱難,古族能維持現(xiàn)狀已屬不易。
洛璃靜靜聽著,眼中時有波瀾,最終歸于平靜。
這便是時光,這便是輪回。
“這位是……”大長老古墨小心翼翼地看向一直沉默坐在洛璃身旁的帝玄溟,此人氣息雖內(nèi)斂至極,卻給人一種如同面對浩瀚星海般的深不可測之感。
“我的道侶,帝玄溟?!甭辶Ш唵谓榻B。
帝玄溟只是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那份自然而然的尊貴與威儀,讓古墨等人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再次見禮。
議事廳內(nèi)陷入短暫的寂靜,唯有大長老古墨略顯沉重的呼吸聲。
百年的變遷,故人的凋零,資源的匱乏,讓這個古老的家族在時代洪流中艱難地維系著。
洛璃指尖輕輕敲擊著檀木椅的扶手,發(fā)出幾不可聞的聲響,眸光深遠,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帝玄溟則始終靜坐一旁,目光大多時候落在洛璃身上,對外界的這些興衰起伏顯得漠不關心,仿佛周遭一切皆與他無關,唯有身邊之人牽動他心神。
片刻后,洛璃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卻自帶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修行之道,在于守心,外境艱難,更磨礪心志。古族傳承,重在根本,而非一味追求靈力強弱。”
她目光掃過幾位長老,他們體內(nèi)那點稀薄靈力在她眼中確實不值一提,但根基還算扎實。
“我觀族中子弟,氣血雖旺,卻少了幾分銳意進取之心,可是因外界誘惑繁多,擾了道心?可還記得古族族訓?”
大長老古墨面露慚色:“老祖宗明鑒。如今世道,科技昌明,物質(zhì)豐裕,年輕一輩確易被外界繁華所吸引,能靜心苦修者,十不存一。加之靈氣稀薄,進境緩慢,更是挫傷積極性。家族雖竭力維持,卻也……”
這也是整個古族,乃至所有殘存修煉世家面臨的共同困境。
“既是如此,便需重振道心?!甭辶У?,“我既歸來,雖不會長留,亦可為族中留下些許機緣,能否把握,仍看爾等自身?!?
此一出,包括古墨在內(nèi)的所有長老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激動得難以自持!
一位早已超脫此界的老祖宗留下的機緣,哪怕只是“些許”,也絕對是逆天級的!
“多謝老祖宗恩澤!”眾人再次齊刷刷拜倒,這次的聲音里充滿了狂喜和希望。
洛璃抬了抬手,“先帶我們兩人去尋一個住處吧?!?
洛璃與帝玄溟被恭敬地引至莊園深處,這里的環(huán)境明顯比外圍更為清幽雅致,顯然是族中核心人物居住的區(qū)域。
一座獨立的小院坐落在一片青翠的竹林旁,白墻灰瓦,樣式古樸,但細心看去,門窗采用了極好的雙層隔音玻璃,屋檐下也巧妙隱藏著現(xiàn)代化的線路和傳感器。
“老祖宗,帝前輩,這是族中最好的一處靜院,平日里有專人打掃,各類設施……呃,現(xiàn)代的設備都盡量隱藏布置了,希望能合您二位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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