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道宗大長老楊一天激動萬分,修行一百五十載,終于踏入了金丹境界!
從此之后,夢道宗不需要再低調(diào),可以再次成為名門大宗。
想到這里,更加的激動無比。
修行一生,艱辛無比,經(jīng)歷過數(shù)次的生死,這一刻值得了。
從此之后,壽元達(dá)到極大的增加,又可以任意的逍遙人生了。
只是在他身后突然響起的恭喜聲,讓他喜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恐懼。
“道友好,請問您是哪位大能?”
楊一天轉(zhuǎn)過身子,看著蘇默。
這個家伙看著不過二十出頭,卻能夠無聲無息的穿過他布置的陣法,絕對不可小覷。
說不定是某個大能奪舍轉(zhuǎn)生,否則無法解釋這么年輕的軀體,怎么可能是金丹強(qiáng)者的。
即便在靈氣充沛的年代,只有傳說中的底蘊(yùn)深厚大宗門的絕才驚艷的修行天才,才有可能在三十歲之前踏入金丹。
這樣的人,在整個修行歷史上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我叫蘇默,你們?nèi)巳堑轿伊?,我也了解了下你們宗門的事,我覺得,你們消失對這個世界更好。”
蘇默輕笑一聲。
楊一天聽聞后頭皮猛然炸開,無盡的恐懼延伸出來。
他沒想到第一次見面,對面就要?dú)⒘怂?
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仿佛連剛凝聚不久,在丹田內(nèi)滴溜溜旋轉(zhuǎn)的金丹都被凍得滯澀了一下。
蘇默那輕飄飄的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淬了萬載玄冰的釘子,狠狠鑿進(jìn)他的神魂深處。
楊一天渾身僵硬,
“前輩!前輩明鑒啊!”
楊一天幾乎是五體投地,額頭重重磕在冰冷的洞府地面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金丹高人的矜持早已拋到了九霄云外。
“我夢道宗……是做過些見不得光的事,可我們搶的,都是為富不仁之輩!所得錢財,也不過是為了換取些修行資糧,宗門上下數(shù)百口人要活命,要修煉……我們從未、從未刻意去禍害過普通小民?。〈诵奶斓乜设b,前輩明察!”
他語速飛快,態(tài)度誠懇,拼命想抓住一絲生機(jī)。
能無聲無息穿過他精心布置的護(hù)山陣法,能一眼看穿他這新晉金丹的深淺,此人的境界,絕對遠(yuǎn)在他之上!
硬拼那無異于以卵擊石,自取滅亡。
“哦?”
蘇默的聲音依舊平淡,聽不出喜怒,只是尾音微微拖長,帶著一絲玩味。
“這么說,你們夢道宗,還算是劫富濟(jì)貧的俠盜了?”
他向前踱了一小步,步履無聲,卻像踩在楊一天的心尖上。
“不敢當(dāng)俠盜之名,只求……只求前輩網(wǎng)開一面!”
楊一天不敢抬頭,聲音顫抖得厲害。
“晚輩楊一天,愿立下心魔大誓,此生此世奉前輩為主,為奴為仆,絕無二心!夢道宗上下,也愿唯前輩馬首是瞻!求前輩……給條活路!”
他再次重重叩首,額頭緊貼地面,姿態(tài)卑微到了塵埃里。
時間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點(diǎn)點(diǎn)流逝。夜明珠的光仿佛也凝固了,只有楊一天粗重而壓抑的喘息聲,在空曠的洞府內(nèi)回蕩。
每一次吸氣都像在吞咽刀片,冷汗浸透了他嶄新的法袍。
蘇默輕輕“呵”了一聲,那聲音極輕,卻像一道無形的鞭子抽在楊一天緊繃的神經(jīng)上。
“膝蓋倒是挺軟?!?
蘇默的聲音里聽不出是嘲弄還是陳述,平靜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