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孫志新勉強做好第二副吹箭,正在往第三副努力的時候,外出打獵的獵人們回來了。
孫志新只伸頭往外面看了一眼,就看到獵人們垂頭喪氣的精神顯得很不好。再看獵物收獲,比起昨天來至少少了近三分之一??粗斋@的獵物,孫志新下意識回頭看了納魯一眼,有些驚奇于在這個時空團隊領(lǐng)袖的作用竟然大到這個地步。隨后再想想也釋然,對于眼下這種生產(chǎn)力和技術(shù)極度落后的時空,個人的力量非常渺小,要想憑借目前的條件對抗嚴酷的大自然,就必然以團隊合作的方式把所有人的力量扭結(jié)到一起。因此一個優(yōu)秀的團隊領(lǐng)袖就成了整個團隊的靈魂所在,很大程度的決定了一個團隊的士氣和戰(zhàn)斗力。也就是說對于獵人團體而,有納魯和沒有納魯,狩獵的成績當(dāng)然會出現(xiàn)很大的差別。
由于納魯受傷行動興更,分配的任務(wù)就落到了營地二號人物奧瑞克頭上。這個年代沒有藏私一說,人心很純樸純厚,奧瑞克公道的分配著所有獲得物,無任何人有半點不滿的意見。只是今天分配的氣氛非常沉悶,獵人們臉色一個個的都不好看,失去了平時大聲暄嘩的興致,默然的等著奧瑞克分配肉食。
與之相比,營地留守的人的收獲反而更加豐富。蘑菇因為昨天的采摘導(dǎo)致今天的收獲有所下降,但顯然仍是不少,堆在那里估計有五、六百斤左右。其余的還有孫志新發(fā)現(xiàn)的羊□□,也有幾十斤,可以分配了即當(dāng)食物,又當(dāng)零食吃。
看看如此豐富的非獵物收獲,所有獵人面上都顯出了羞愧的神色。奧格站在獵人群里,緊緊的抿著嘴,臉上的神色又羞愧又是為自我的能力低下感到極為不滿意。
做為族長的兒子,雖然并不見得就是下一任族長的人選——部族的族長更替并不是世襲,而是很公道的類似于民主選舉的辦法推舉能力出眾、品格優(yōu)秀的人來擔(dān)當(dāng)下一任族長??烧捎谑亲彘L的兒子,長年伴隨在族長身邊,所見的所想的都與普通部族成員不同。有那么一個優(yōu)秀的父親在那里,當(dāng)然是以父親為標榜,事事都以族長的準則在要求自己。可是今天,族長不在,自己并不能起到一個優(yōu)秀領(lǐng)袖的作用帶領(lǐng)狩獵隊進行狩獵,這讓奧格看到了自己與父親,也就是與真正的族長相比,兩人之間的能力差距,更為自己的能力不足而沮喪。
在獵人群中看到了奧格,孫志新本能的就把注意力停留在他身上,因為對孫志新來說,奧格已經(jīng)是家人,做不到對他不留意。就見奧格臉色繃得很難看,卻低垂著手緊緊的握緊了拳頭,臉上努力的展現(xiàn)出堅毅的神色,孫志新便下意識點點頭,很欣賞他不肯服輸?shù)亩分尽?
唔,自己這大兒子好像確實不錯,有著幾分父親的神采!
咦?寒……我靠!我能生出這么大的兒子?猛然驚覺自己在想什么,孫志新惡寒得雞皮疙瘩掉了滿地。當(dāng)即扭曲著表情縮回頭去,再也不肯看奧格一眼。
整個分配工作就在一種沉悶的氣氛中完成,連收獲頗豐的營地留守人員的收獲都無法有效的改善這種氛圍。獵人們怏怏不樂的帶領(lǐng)著家人領(lǐng)了食物回去做晚飯,奧格也領(lǐng)了自己一家的份量回到帳蓬。
一見到奧格進來,布庫就興奮的撲了上去,叫道:“哥哥,回來了!”
奧格低低的嗯了一聲,抬起眼睛有些不安的看了納魯一眼。
與奧格眼神相對的,是納魯嚴肅而帶著譴責(zé)的眼光。很顯然,納魯同樣是以下任族長的要求在嚴格要求自己的大兒子。
奧格眼光一縮,臉上情難自禁的露出羞愧而無地自容的表情。父親對他的要求他沒有做到,自然是無法面對納魯?shù)呢?zé)怪。
孫志新還以為納魯看到奧格的自愧后會放過他,說些什么安慰鼓勵的話,哪知納魯?shù)难凵褡兊酶鼑绤枺酃馊缂?,犀利的看著自己的大兒子,用無聲的眼神在訓(xùn)斥他,強烈的表達自己的不滿意。隨即眼光微微轉(zhuǎn)開,不再看著奧格,微微的搖著頭,嘴里發(fā)出一聲失望的輕嘆。
孫志新心中一緊,知道這個舉動帶來的打擊有多嚇人。他知道的,每一個子女都無時無刻不在盼望著父母的肯定,他們的認同是他們做一切事的動力,他們的失望帶來的是無邊無盡的打擊。
轉(zhuǎn)頭去看奧格,果然見到他臉色瞬間轉(zhuǎn)成灰敗,一股無力的頹廢寵罩著他,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縮小了一圈,佝僂著身體沉默不語。剎那間,孫志新為奧格感到無盡的心疼,甚至忍不住拿含著怒氣眼光瞪向納魯。至于嗎?又不是犯了什么了不得的大錯,就這樣用狠厲的手段懲罰自己的兒子。要知道,無聲的譴責(zé)比肉體的打擊更加傷人,特別是奧格這種又驕傲又努力的孩子。
整個過程中父子兩甚至沒有對過一句話,整個訓(xùn)斥的結(jié)果就已經(jīng)完成。父親的無聲責(zé)罵,兒子的自慚自愧,讓人極不舒服的厚重氣壓沉沉的壓在整個帳蓬里。布庫早已經(jīng)驚得小臉泛白,興奮的想拿出自己做的竹壺送給奧格的舉動更被生生掐死,不安的下意識退到孫志新邊上,緊緊的抱住了孫志新一條腿。
孫志新安撫性的在布庫頭上撫摸了幾下。布庫抬起頭,看看孫志新,又看看奧格與納魯,低地聲道:“吉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