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婉接完陳爍的電話回來,就見傅崢站在餐廳門口黑著臉皺著眉死死盯著手機(jī)屏幕正全神貫注地看著什么,直到自己走近,傅崢才有所覺察般有些不自然地立刻把手機(jī)給熄屏了。
只是寧婉眼尖,剛才隨便那么一瞥,就已經(jīng)看到了他屏幕上的內(nèi)容:“‘如何重建威嚴(yán)’?”寧婉有些不解,“你看這干什么?”
傅崢的臉色更不自然了,他咳了咳,移開了視線,頗為不經(jīng)意般道:“哦,就隨便看的,有個朋友遇到點事,可能需要重建下威嚴(yán),讓我給他建議,我就隨手查查。”
“這樣啊。”寧婉理解地點了點頭,“不過威嚴(yán)這東西,一旦失去,就找不回來了,就像是下-海-拍-片,脫-下的衣服,再也穿不起來了……”
自己不過是隨口說了兩句,結(jié)果傅崢聽完,竟然整張臉都黑了,看起來這朋友大略和他關(guān)系挺鐵,因此如今一聽自己的話,就痛朋友所痛起來。
寧婉這么一想,就忍不住安慰傅崢幾句:“也沒事啦,你看那些下-海-拍-片的,最后索性也就當(dāng)艷-星了,只要在他們國家合法,其實也沒什么,生活也很滋潤是不是?威嚴(yán)沒有了也不一定壞事啊,那讓你朋友走走親民路線唄。”
明明是朋友的事,但傅崢卻特別上心和固執(zhí),他看向?qū)幫瘢骸巴?yán)肯定可以重建。”他抿了抿唇,像是說服自己般地辯解道,“不是有句話說的嗎?就算以前因為生活所迫被逼下-海-拍-片,只要自己努力,那些脫-掉的衣服,自己一件一件都能穿回來?!?
“傅崢,沒想到你竟然會信營銷號雞湯文?!睂幫駴]忍住哈哈哈哈笑起來,“口碑和標(biāo)簽這種東西,一旦打上了,真的是很難摘掉的,就等于你有一個黑歷史,除非別人都失憶了或者知道的都死了,否則總要時不時挖出來嘲一下的,脫掉的衣服一件件穿回來,那也是為了讓你下一次再脫??!”
“……”
明明只是個類比,但不知道為什么,傅崢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差了,似乎連精神都遭到了打擊,整個人看起來竟然有一種風(fēng)燭殘年的搖搖欲墜感,那模樣,要不是寧婉知道實情,還以為是他本人被人按頭去下-海-拍-片了呢。
“行了行了,別想你朋友的事了,你是不是沒吃飽?走吧,帶你吃別的?!睂幫窨戳丝磿r間,“我學(xué)弟馬上也到了,走走走?!?
*****
等寧婉拉著傅崢趕到餐廳的時候,陳爍已經(jīng)在了,他一見到寧婉,就笑起來,只是等看到了她身邊的傅崢,表情頓了頓:“這是?”
寧婉立刻笑著做了介紹:“這個就是我剛才電話里和你說的想帶來一起吃飯的朋友?!?
寧婉說完,拍了傅崢一下,眼神示意他自我介紹。
也不知道怎么的,從剛才開始,傅崢就有點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模樣。
好在自己這么一拍,傅崢終于回過神來,他伸出手,對陳爍道:“你好,我是傅崢?!?
那模樣,一板一眼的像是在進(jìn)行什么高檔商務(wù)活動。
寧婉有些無語:“搞這么正規(guī)干什么?陳爍是我學(xué)弟,熟人,你不用裝了?!闭f完,她看向陳爍,介紹道,“傅崢就是之前頂替你來社區(qū)的那個實習(xí)律師,以后也是一個所的同事,大家提前認(rèn)識下也好。”
陳爍也向傅崢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三個人落座后就點起菜來,傅崢正好有個電話,便離席出去接聽,于是桌上就剩下了寧婉和陳爍兩人。
陳爍一邊點菜一邊詢問寧婉的意見:“秋刀魚要嗎?這家秋刀魚不錯的,秋葵可以嗎……”
寧婉幾乎沒有多想打斷了他:“要一個三文魚吧?!?
陳爍愣了愣:“我記得你不喜歡吃三文魚的?!?
“魚我都不太喜歡吃,不過傅崢好像喜歡吃三文魚,給他點一個吧?!?
寧婉這話說的自然,一點沒意識到有什么問題,然而聽在陳爍耳朵里就不是這么回事了。
寧婉和自己說要帶個朋友一起的時候陳爍下意識覺得是個什么女性朋友,見到傅崢第一眼他就心里不舒服。
就像是同一片領(lǐng)地內(nèi)不能有兩個強(qiáng)壯的雄性動物一樣,陳爍天然的不喜歡傅崢,雖然寧婉介紹他只是個實習(xí)律師,還正被寧婉帶教著,但無端的,陳爍在他身上卻嗅到了上位者的那種傲慢氣息,讓他下意識有一種被挑釁的競爭感。
而明明自己才是和寧婉認(rèn)識更久的一個,寧婉對待傅崢的態(tài)度卻更熟稔,寧婉對他的眼神和肢體動作都很隨意,完全沒有距離感。
陳爍心里不是滋味,他抬頭,看向?qū)幫?,用開玩笑的口吻道:“學(xué)姐你都知道人家喜歡吃三文魚了?那你知道我喜歡吃什么嗎?”
寧婉果然愣了愣。
陳爍內(nèi)心嘆了口氣,笑了笑:“我開玩笑的?!彼藛危约恨D(zhuǎn)移了話題,“學(xué)姐之前不是挺排斥頂替我來的人的嗎?怎么現(xiàn)在感覺關(guān)系處得還不錯?”
“傅崢啊?!睂幫窆恍ζ饋恚Z氣放松,“他也不是什么空降兵,不是關(guān)系戶,是我之前誤會了,其實他人不錯,就是有時候有點愛裝,不過也可以理解,因為他年紀(jì)比我們大,但完全沒有工作經(jīng)驗。年齡大點的人嘛,肯定容易面子上端著,大概覺得三十了還是個菜鳥不太好意思吧,你知道就行,別戳破,也別介意就行,他人挺可靠,工作也挺認(rèn)真?!?
陳爍皺著眉聽著寧婉為傅崢辯解說好話,只覺得心里黑云壓城一樣,這個傅崢也不過去了沒多久,怎么都讓寧婉這么回護(h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