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舞今晚本來好好拉踩了寧婉一番,其余賓客也都順著自己,該是春風(fēng)得意的,但寧婉面對這種奚落,并沒有上躥下跳氣急敗壞,施舞便不痛快了,總覺得自己的目的沒有達成。而寧婉身邊那個高大帥氣氣質(zhì)冷淡的男朋友,則讓她覺得更礙眼了。
楊培往他身邊一站,實在是高下立現(xiàn)。施舞在會場走了一圈,已經(jīng)聽到不少人在偷偷打量寧婉的男朋友,辭間也都是艷羨——
“到底還是漂亮有用啊,寧婉工作再差又怎么樣呢,你看男朋友超帥的。”
“那男人氣質(zhì)好好啊,你不覺得看起來像是特別有錢?”
……
這些竊竊私語,讓施舞簡直嫉恨的面容扭曲:“好什么好?剛才寧婉那樣,他有為她挺身而出嗎?這種男人再帥又怎樣?不是慫就是對寧婉不上心,何況有錢?你們哪只眼睛看出他有錢的!這男的連個車都沒有!”
從高中時,施舞就是嫉妒寧婉的,嫉妒她漂亮,嫉妒她成績好,以至于寧婉為宋林霞挺身而出時,施舞見她就更礙眼了,她像個發(fā)光體,好像襯得自己像個灰撲撲的煤球,而她身上那種自以為是的正義觀,更是讓施舞痛恨的咬牙切齒,仿佛自己和她一比,就是垃圾,可有正義感又怎樣?社會的規(guī)則不是這樣的,從來有權(quán)有勢才能書寫規(guī)則,寧婉的出身配上她的正義感,不過是個笑話。
只可惜自己管不住會場那么多人的嘴,施舞所到之處,總有人在八卦寧婉和她英俊的男朋友……
施舞一想起剛才那男人對自己的倨傲和冷淡,心里更是咬牙切齒,如今見著寧婉竟然想趁自己不注意溜走,心里的惡意更是快要沖破天。
“哦,不行,楊培剛喝了酒,不能開車了,不過他車多,要不這輛寶馬借給你們開?現(xiàn)在外面怪冷的呢,走回去容易感冒。”施舞微笑著,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樣,“哎呀,不好意思,你男朋友可能不會開車吧?”
傅崢抿了抿唇:“會開。”
施舞咬了咬嘴唇:“不過就算會開車,畢竟也沒買車,估計沒怎么開過吧?楊培的寶馬七系給新手開,心理壓力挺大的,你要一直想著這么貴的車怕碰擦到呢,反而容易出事,要不我叫個朋友送你們吧……”
面對施舞的步步緊逼,寧婉也有些忍無可忍,她剛想警告施舞適可而止,身邊的傅崢就開了口。
“誰和你說我沒有車的?”
他的語氣冷淡,充滿了上位者的睥睨。這……
這演得太精彩了……只是……只是自己是個扶不上墻的阿斗……畢竟自己是真的沒錢……
這剎那,寧婉突然覺得特別愧疚,自己原本是找傅崢來充場面的,結(jié)果最后因為自己,還要連帶著傅崢也受氣,但饒是這樣,都強弩之末了,傅崢還在拼死戰(zhàn)斗,這演技還是杠杠的……
她只能低著頭拉了拉傅崢的衣袖:“算了,不要理她,走吧?!?
可惜傅崢大概作為男人,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他冷著臉拿出了手機,然后打了個電話:“張喬,你過來接我下,地址我發(fā)定位給你?!?
掛了電話,傅崢這才看向了施舞:“不勞你男朋友送我們,我讓我的司機來接了,平時寧婉不喜歡我太高調(diào),我也覺得和她像任何一對普通情侶一樣就很好,所以并不開車,謝謝你的關(guān)照,你真的像你同學(xué)們說的那樣很熱心。”
傅崢說到這里,突然笑了笑,用非常單純的語氣繼續(xù)感謝道:“不過加我微信就不用了,因為我會開車,只是平常都交給司機,確實不熟練,但不用麻煩你這么熱心還私下想給我指導(dǎo)了。”
傅崢說完,全場果然嘩然,都是成年男女了,還能聽不出這要微信里的微妙含義嗎?
第一個炸的首當(dāng)其沖就是楊培,他本來就喝了點酒,今天的風(fēng)頭又各種被傅崢給比了下去,本來自車里開始就憋了氣,如今又聽到施舞背著自己勾搭傅崢,簡直氣到失心瘋。
“你背著我要他微信?!”
“沒有!我真沒有說要教他開車!我根本沒問他要微信!什么垃圾!”施舞氣紅了眼,她瞪向傅崢,“明明是這個男人想要搭訕我,各種騷擾我問我要聯(lián)系方式,我沒給,他現(xiàn)在才惱羞成怒污蔑我!”
寧婉實在沒料到這個發(fā)展,這下她也有些急了,無憑無據(jù)的,就算傅崢說的是真的……這種事……實在很難說清……
然而她急得要死,傅崢卻冷靜自若,他掏出了手機,然后按了什么,接著手機里就傳來了施舞粘膩的聲音——
“傅律師你好,之前是我唐突了……看我們能不能加個微信交換個電話,以后沒準有什么可以請教呢?!?
傅崢放到這里,恰到好處地按了暫停鍵,然后他看向臉色鐵青的施舞,斯文卻極其欠扁地笑起來:“不好意思,律師的職業(yè)病,什么都要順手錄個音留個證據(jù)。畢竟雖然我比較自律,但也怕有心人潑我臟水,看到異性單獨和我聊天,我就忍不住錄個音,以防寧婉之后誤會,剛才施小姐過來時候正好拿出手機,順手錄音了,沒想到還真的用上了。”
傅崢說完,又笑了笑,看了下腕表:“差不多了,我先和寧婉走了,各位再見?!彼D了頓,看了眼施舞,補充了一句,“哦,不,是永遠不見,以后我不會讓寧婉再來參加這種檔次的聚會了?!?
……
傅崢是拉著寧婉就這么走了,可留下的爛攤子卻還要施舞收拾。
這無外乎是邏輯滿分物證齊全的當(dāng)場打臉了,如今施舞在一群賓客面前,仿佛被當(dāng)眾扒光了衣服,然后又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一頓暴打,一張臉上青紅交錯,而楊培則是當(dāng)場氣瘋了。
“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我就知道水性楊花,當(dāng)初要不是我買了寶馬七系,你對我還不是不冷不熱的?行,以后我也不想見到你,別再來找我,分手就算今晚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了!”
施舞自然是咬緊牙關(guān)抵賴:“我沒有!楊培你怎么就聽信外人的讒呢?!睔饧睌南?,施舞也不顧邏輯了,只胡亂解釋道,“那個什么傅崢雖然是美國回來的,可又沒錢,什么司機肯定是胡扯的,我看他就不是什么有錢人,不信你看,他們待會肯定還是打車走!”她急切道,“我怎么可能去找那種連車也沒有的男人!和我根本門不當(dāng)戶不對!”
施舞好好一場炫耀的生日宴,結(jié)果最后不僅面子沒了,里子也沒了,連男朋友都可能要吹了,自然不甘心坐以待斃,當(dāng)場就拉著楊培走到了會場的窗邊,從這個角度往下看,正巧能看到酒店的正門,果不其然,沒一會兒,寧婉和傅崢就出現(xiàn)在了門口。
很快,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兩人面前,寧婉走上前,正準備打開后座車門……
施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看了看楊培,又看了看在場的其余賓客:“看到了吧?我就說他倆吹牛的,我剛才說要加微信也是想試探試探對方,我看說不定是個裝窮騙寧婉的,也是替寧婉好,擔(dān)心她人財兩失……”
只是她這句話還沒說完,樓下,寧婉就被傅崢拉了回來,那輛出租車開走了,然后很快,駛來了一輛極其拉風(fēng)奢華的跑車,這車停在了寧婉和傅崢的面前,從駕駛位上下來個人,朝傅崢點頭像是問好,然后對方把車鑰匙交給了傅崢,緊接著,施舞就看著傅崢為寧婉拉開了這輛超跑的車門,然后自己也鉆進了駕駛位,接著,一陣轟鳴聲后,超跑載著兩人揚長而去……
“我的天??!那是帕加尼的跑車?是帕加尼吧?我沒眼花吧?”
“錯不了!是帕加尼,我看清楚了!”
“什么車型啊?”
“這個沒看清楚,但車型不重要啊,帕加尼沒有下千萬的車啊……”
很快,現(xiàn)場其余看著樓下正門的同學(xué)認出了車型,驚嘆之余,又忍不住感慨起來——
“寧婉男朋友是什么級別的有錢人啊……也太可怕了……”
“好愛她啊,為了和她進行一場‘普通人的戀愛’,都不開車,也太低調(diào)了……”
“而且好維護她啊,寧婉真的人生贏家……”
……
楊培早就甩開施舞的手徑自走了,明明是自己的生日宴,但剩下的賓客卻都在艷羨八卦地討論寧婉,而自己這個丟光臉的正主,既尷尬又狼狽,施舞跺了跺腳,只覺得無顏見人,哭著一個人跑到酒店套房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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