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爍垂下眼眸,低聲:“……我知道了?!?
郝秀眉的語氣稍微緩和些,低聲:“你既然知道了,就早些死心回去吧。你跟你家里的那些人說,我?guī)煾高B見他們都不肯,更別說商量什么緊要事。既然已經(jīng)沒了關(guān)系,就不要再往她的跟前來。她不喜歡,一點也不想知曉白家的任何事情?!?
白爍輕輕點頭,忍不住嘆了嘆氣。
“我知道是前輩們對不起姑婆,姑婆為白家付出了很多很多……是白家人對不起她,不是她無情不認(rèn)娘家人?!?
“知道就好?!焙滦忝嫉吐暎骸澳慵热恢溃筒辉撁銖娢?guī)煾?,也別一副‘事情已經(jīng)過了那么多年,什么都該放下’的態(tài)度,高高在上來質(zhì)問我?guī)煾浮N規(guī)煾杆泻B(yǎng),有素質(zhì),連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你。但我知道,看到你帶著白家人過來,她心里頭不高興,而且是很不高興?!?
“嗯?!卑谞q道:“那我……先回去了?!?
郝秀眉揮手:“慢走不送?!?
白爍跟陸子豪和江婉匆匆道別,離開了心園。
郝秀眉洗了洗手,又洗了洗臉,才來到茶臺旁喝茶。
江婉問:“走了?”
“嗯?!焙滦忝即穑骸翱偹闶亲吡恕!?
陸子豪忍不住好奇問:“他是怎么同意走的?你揍他了?”
“沒有?!焙滦忝悸柭柤纾骸拔蚁騺矶际且岳矸说?,好不好?除非道理實在走不通,不然怎么可能會動手。他呀,總算是想通了?!?
“想通了就好。”江婉微笑,遞給她一杯茶。
郝秀眉嗤笑搖頭:“下午他的態(tài)度囂張,我都沒有揍他,也是看在大家彼此同事的份上。抬頭不見低頭見,大家同事了這么久,多少給點面子,省得以后彼此尷尬。”
“真的?”陸子豪問:“多囂張?”
郝秀眉撇嘴解釋:“他說,事情已經(jīng)過去那么多年了,暗示說我?guī)煾副仨毞畔铝?,不必再耿耿于懷?!?
“呵呵!”陸子豪冷笑。
郝秀眉不提起還好,一提起就還一肚子火。
“他憑什么這么說?白家人憑什么這么認(rèn)為?當(dāng)初明明是他們逼迫我?guī)煾笧榘准耀I(xiàn)身,犧牲了自己?,F(xiàn)在有什么資格來說這樣的話?怎么?時間久了,長了,就必須忘記,必須原諒他們白家的所作所為?憑什么呀?真是不要臉!呸!”
“確實很不要臉。”陸子豪一臉嫌棄:“幸好我沒聽見,不然我可能也會跟著罵。”
江婉啞然失笑:“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林子大了,自然什么鳥都有?!?
“關(guān)鍵是他還一副冠冕堂皇的樣子!”郝秀眉嗤笑:“還一副本來不就該這樣的口吻?說什么都是自家人,哪有那么深的仇恨?當(dāng)年他們一而再,再而三讓我?guī)煾甘罱K絕望斬斷親緣關(guān)系,可見他們把我?guī)煾競枚嗌睿‖F(xiàn)在又有什么資格來說原諒的話?”
“白爍是年輕一輩?!苯穹治龅溃骸爱?dāng)年發(fā)生的事,他不可能知道得那么清楚。他對云奶奶的認(rèn)知,多數(shù)來自長輩口述。白家人理虧,但誰都愛面子,誰都不敢直面自己的錯處,所以說的時候自然適當(dāng)做了語修飾,甚至隱藏了某些事實。我猜,他不可能盡數(shù)知情。”
“有道理。”陸子豪附和:“白爍雖然不算很聰明,但他不是那種是非曲直都分不清的人。他如果真是那樣的人,早就被我辭退趕走了,你們也不屑跟他一起共事?!?
“應(yīng)該吧?!焙滦忝悸柭柤纾骸安贿^,我也沒跟他客氣,該說該罵的話,一句也沒少?!?
江婉想了想,好奇問:“云奶奶住哪兒?她來京都多久了?”
“有一陣子了。”郝秀眉答:“她住在旅館,還曾在郊區(qū)的一個道觀留宿過幾天。今晚我送她到旅館房間,才回心園。”
江婉微笑問:“老人家愿意留下了?”
“嗯嗯?!焙滦忝伎偹懵冻鲂θ?,“我撒嬌了好久,甚至還擠出眼淚,總算求得師父留下來?!?
“確定要定居在京都?”陸子豪好奇問:“那打算買院子養(yǎng)老?還是租房?”
“不是。”郝秀眉解釋:“她只留到年底,等參加完我們的婚禮,她又會踏上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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