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楊逸站在林間空地上,目光掃過不遠處歪歪扭扭的大樹,又落在楊偉慘白的臉上:“去,砍一百棵樹,直徑至少二十公分,今天咱們搭一個豪華木屋?!?
“大哥!”楊偉的聲音像被踩扁的氣球,他指著旁邊碗口粗的松樹直哆嗦,“一百棵?!你當我是花果山的巨靈神啊?就我這細皮嫩肉的手,揮十下斧子就得磨出血泡!上次在健身房舉五公斤啞鈴,我都差點閃了腰!”
楊果果蹲在地上整理登山包,聞噗嗤笑出聲,她揪著楊偉燙卷的劉海往旁邊一捋:“哥,你忘了上周在家殺魚,你拿著菜刀追著鯉魚滿廚房跑的事了?砍樹?怕是樹沒倒,你先累癱在地上啃樹皮了?!?
楊逸沒理會兩人的抱怨,從兜里掏出一顆深褐色藥丸,在陽光下泛著油光:“拿著,‘大力丸’,祖?zhèn)髅胤剑粤酥髣e說砍樹,扛頭牛都沒問題。”
楊偉捏著藥丸湊到鼻尖聞了聞,一股濃烈的草藥味混著怪味直沖鼻腔:“大哥,這玩意兒該不會是你從哪個江湖郎中那兒買的吧?萬一吃了中毒,我豈不是要成為‘荒野求生第一例被假藥毒死的少爺’?待會還要直播呢!你別坑我?。 ?
“廢話多?!睏钜葜苯影阉幫枞M楊偉嘴里,“你想讓全網(wǎng)看你當廢物?想要碾壓徐強,就趕緊吃了干活!”
藥丸滾入喉嚨的瞬間,楊偉只覺得一股滾燙的氣流從胃里炸開,順著血管涌向四肢百骸。
他猛地扯開沖鋒衣領口,脖頸處的皮膚泛起潮紅:“臥槽……好燙!我感覺……我感覺能一拳把這山給捶平了!”
“楊少,準備好了嗎?”攝像師扛著8k攝像機小跑過來,鏡頭對準楊偉時,他正原地蹦跶兩下,腳下的泥土被跺得簌簌掉渣,“直播馬上開始,網(wǎng)友都等著看您的‘荒野基建’呢!”
“開!趕緊開!”楊偉搶過旁邊樹樁上的斧頭,斧刃在陽光下閃著寒光,他掂量兩下,突然發(fā)出一聲類似魯智深倒拔垂楊柳的嘶吼,掄起斧子就朝最近的松樹砍去。
“砰!”斧刃切入樹干的聲音像敲鼓,木屑飛濺間,碗口粗的松樹晃了晃,第二斧下去時,樹干已經(jīng)出現(xiàn)半圈深可見骨的裂口。第三斧落下,整棵樹“嘩啦”一聲朝著海邊倒去,樹冠砸在沙地上,驚起一群海鳥。
楊偉愣了兩秒,隨即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似的瞪大眼睛,他抹了把額角不存在的汗,又沖向第二棵樹。
斧頭在他手里仿佛成了玩具,每一次揮砍都帶著破風的呼嘯,樹干應聲而斷,倒下的樹木在林間鋪出一條“毀滅之路”。
直播間的畫面里,楊偉像臺加裝了渦輪增壓的伐木機,斧頭起落間木屑紛飛。
當?shù)谑脴滢Z然倒地時,屏幕上的彈幕徹底炸開,紅色驚嘆號如巖漿般噴涌:
「我收回之前的話!楊少這臂力、這準頭,怕不是偷偷在健身房練了十年鐵?」
「樓上太天真!沒看見他砍樹時斧刃每次都精準落在同一處嗎?這叫肌肉記憶!絕對是專業(yè)級別的訓練!」
「徐少還在海邊玩塑料瓶呢,人家楊少已經(jīng)開始搞房地產(chǎn)開發(fā)了!現(xiàn)在的富家少爺太可怕了,連荒野求生都卷成這樣!」
「建議把節(jié)目名改成《荒野楊少的基建帝國》,徐少那組在山洞里喝西北風吧!」
「臥槽!剛才那棵樹倒下的角度,跟教科書里的伐木標準一模一樣!這是提前請了荒野導師私教課吧?」
打賞特效中突然竄出一排「黃金電鋸」圖標,附:「楊少缺助理嗎?會遞斧頭的那種!」緊接著,「徐少廢物」的彈幕被「楊少牛逼」的刷屏覆蓋,屏幕上的文字如同被颶風卷起的沙礫,瘋狂滾動。
「同樣是富二代,人家楊少能徒手砍樹建別墅,徐少連捕條魚都得靠塑料瓶……這就是人和人的參差嗎?」
「突然覺得徐少挺可憐的,畢竟在楊少的‘神力’面前,他那點野外知識簡直像過家家!」
「碾壓!這才是真正的降維打擊!徐少怕是要被碾成沙灘上的碎貝殼了!」
樹林邊緣,楊果果抱著雙臂,看著哥哥揮斧的動作從最初的生澀變得愈發(fā)流暢,甚至能一腳踹斷碗口粗的樹枝。
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渾汗如雨的人是她一奶同胞的哥哥。
不過楊果果也清楚,楊偉之所以變成現(xiàn)在這么勇猛,都是楊逸大力丸的功勞。
不由得,楊果果看向楊逸的眼神更加的崇拜了。
“楊逸大哥,那我能幫你們做點什么?”楊果果湊近楊逸,壓低聲音問。
楊逸正用匕首削著木棍,頭也不抬地說:“卯榫結構聽說過么?咱們要搭建木屋,不能用釘子,我畫一個圖紙,你按照圖紙上的標記,幫忙制作榫卯?!?
楊果果蹲下身時,沖鋒衣下擺掃過沾著樹汁的草葉。她盯著楊逸用匕首在樺樹皮上劃出的線條——那些交錯的矩形凹槽與凸起的輪廓,在斑駁樹影下像幅微縮的建筑藍圖。
“榫卯?”她指尖劃過樹皮上標注的數(shù)字序號,“不用釘子的話,這些卡槽能撐住整間木屋嗎?”海風掀起她鬢角的碎發(fā),發(fā)梢沾了片細小的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