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三盯著照片咽了口唾沫:“八百萬?徐偉強(qiáng)?燕都四少那個?他能信我這小販子?”
“騙人不是你的專長么?若騙不到,只能說明你手藝不精?!睏钜堇湫Φ?。
陳老三猶豫道:“可……若是被發(fā)現(xiàn)是假的,徐家能把我腿打斷??!”
“放心,”花小樓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就在附近盯著,你盡管施展所長,出了事我們保你?!?
陳老三聞墨鏡一戴,擺出高深莫測的模樣:“有你們這句話就行!不就是扮古董大拿嗎?我陳老三當(dāng)年在潘家園,假畫都能賣出真價錢!”他晃了晃手中的“夔龍紋方鼎”照片,嘴角咧至耳根,“等著瞧,今晚定讓‘徐偉強(qiáng)’乖乖把錢掏出來!”
花小樓見他摩拳擦掌的樣子,忍不住提醒:“記住,別坐地起價要得太離譜,見好就收?!?
“知道了知道了,”陳老三不耐煩揮手,已對著鏡子練習(xí)“深沉而專業(yè)”的微笑,“花姐您放心,我這就去徐家莊園門口‘姜太公釣魚’——保準(zhǔn)釣上這條大魚!”
另一邊,此時的徐強(qiáng)正戴著白手套在徐家古董庫房里踱步,阿彪拎著強(qiáng)光手電跟在身后,光柱掃過一排排雕花瓷器時,映得他臉上忽明忽暗。
老管家拄著檀木拐杖站在門口,看著這位“死而復(fù)生”的少爺突然對古董產(chǎn)生興趣,渾濁的眼睛里滿是疑惑:“少爺,您往常連庫房門檻都不踏,怎么今日突然……”
“以前不懂事,只喜歡美女。”徐強(qiáng)指尖劃過一只雍正年間的青花瓷瓶,語氣帶著刻意拿捏的深沉,“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才明白,美女不過是皮囊,哪有這些老物件有滋味?”他拿起一尊和田玉擺件對著光晃了晃,“你看這包漿,這紋路,都是文化傳承,有內(nèi)涵?!?
老管家似懂非懂地點頭,銀白的胡須顫了顫:“少爺能開竅是好事,只是老爺交代過,這些寶貝都得輕拿輕放……”
“知道了?!毙鞆?qiáng)不耐煩地?fù)]揮手,目光在貨架間逡巡,“怎么全是瓶瓶罐罐?沒點青銅器?”
“老爺嫌青銅器看著笨重,不如瓷器精巧,就一直沒有收藏?!崩瞎芗一貜?fù)道。
徐強(qiáng)眼中閃過一絲失落,隨即又掩飾般咳了兩聲,“咳,那你知道現(xiàn)在哪里能弄到正經(jīng)青銅器嗎?”
老管家嚇了一跳,慌忙擺手:“少爺可別亂說!青銅器都是文物,明面上哪能買賣?”他湊近兩步壓低聲音,“不過老爺當(dāng)年在香港有個老關(guān)系,專做‘特殊生意’。您要是真感興趣,等老爺從公司回來,我替您問問?”
徐強(qiáng)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拍了拍老管家的肩膀:“還是劉叔疼我。行,這事你先別聲張,等我想想再說?!彼D(zhuǎn)身對阿彪使了個眼色,“走了,去樓上喝杯茶?!?
兩人離開庫房時,阿彪湊到他耳邊低語:“強(qiáng)哥,徐家果然沒貨,那面具人要的‘材料’……”
“急什么?”徐強(qiáng)摘下手套塞進(jìn)阿彪手里,“徐家不差錢,又有特殊渠道,還怕弄不到青銅器?”
阿彪會意,搓著手嘿嘿笑道:“強(qiáng)哥,那咱們接下來干啥?去夜店蹦迪還是……”
“蹦什么迪?”徐強(qiáng)抬手拍了下他的后腦勺,“徐震天那老東西天天念叨讓我跟楊果果培養(yǎng)感情,正好去會會這楊家千金——這種級別的妞,可不是誰都能玩到的?!彼叩綆旆块T口,望著庭院里停放的一排豪車,嘴角揚(yáng)起輕蔑的笑。
“泡妞好?。 卑⒈胙劬σ涣?,“強(qiáng)哥,咱開哪輛?那輛紅色法拉利還是啞光黑蘭博?”
“隨便開,”徐強(qiáng)擺擺手,“哪個順眼開哪個,別給老子丟面子就行?!?
阿彪樂得屁顛屁顛沖向院子挑選,十分鐘后,一輛亮黃色的帕加尼huayra轟鳴著開了出來,車身在陽光下泛著金屬光澤,輪胎摩擦地面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徐強(qiáng)坐上副駕駛,扯了扯領(lǐng)帶:“記住,待會兒見了人,你就是我司機(jī),少特么亂說話?!?
“明白明白!”阿彪踩下油門,跑車如離弦之箭沖出庭院,門口的保安見狀立刻點頭哈腰地打開雕花鐵門,連眼皮都沒敢多抬。
車子剛駛出莊園圍墻,徐強(qiáng)就瞥見路邊蹲著個戴瓜皮帽的中年男人,手里舉著張照片朝過往車輛吆喝。
那人穿著件洗得發(fā)白的唐裝,鼻梁上架著副圓框眼鏡,面前鋪著塊紅布,上面擺著幾個破陶罐——正是喬裝打扮的陳老三。
“停車!”徐強(qiáng)猛地拍了下座椅。
阿彪一個急剎,輪胎在柏油路上劃出兩道黑印?!皬?qiáng)哥,咋了?遇到碰瓷的了?”
徐強(qiáng)沒理他,搖下車窗探出頭。
_l